何以敢反(1 / 2)

這麼多年來,紀委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況且在他看來,詩海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而且從紀委報過來的情況來看,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年初,紀委開展了一係列修煉“內功”的舉動,在他看來,這也都在情理之中,這紀委嘛,畢竟也要適當地發出自己的呼聲,也彰顯其存在的必要性,其實也就是形式主義而已。況且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新來的紀委副書記搞出來的,對於這麼一個嘴上沒毛的年輕小夥子,他不認為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可是,傅維君的這個電話裏所透露出來的訊息,卻是讓他悚然一驚。作為市委書記,他的政治嗅覺何嚐敏銳,市裏的頭頭腦腦都知道,海安縣是他的根據地,當年他就是從海安一步一個腳印一直走到現在的位置上的,而林哲宇居然冒如此之大不韙,到海安去搞明察暗訪。孫明東並不認為這是林哲宇個人的“打臉”行為。他隻不過是個副書記,孟慶德才是紀委的一把手,一個“副”字,差之毫厘,失之千裏,所以孫明東的第一感覺就是,孟慶行“反水”了。

接下來,孫明東考慮的就是孟慶德為什麼敢“反”,他的底氣來自於哪裏。

將近期省委的動作認真梳理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沒有任何的證據和跡象能夠表明省委和省紀委會有什麼大的動作。而省委省政府的新班子也剛剛建立不久,誰更高一籌,也都在觀望之中。以孟慶德這樣的老狐狸,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去站隊。

這一切在孫明東的腦子裏過濾著,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一切都是林哲宇無心插柳的個人行為。

就在孫明東為此勞神的時候,胡培彬於淩晨二時打開了缺口。

在李珂親自的審查下,胡培彬一開始還負隅頑抗,但是隨著李珂一點點地展示出他索賄受賄的細節時,胡培彬的心理防線被一點點地突破,繼而崩潰,他根本不知道迎接他的會是什麼樣的懲罰。當他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犯罪事實都交待之後,已經是淩晨三眯半。在這個過程中,他就像是一具失去了控製的木偶,大腦裏一片空白,隻不過他並不知道,李珂的最終目標根本就不是他。

在交待完一切之後,他的人仿佛忽然間蒼老了十年,形如考妣,失魂落魄,連看人的目光都呆滯了起來。

李珂當然不會就此罷手,他自然看得出胡培彬的心理已經完全崩潰,趁他病,要他命,這可是他繼續進軍的極佳機會。

“胡培彬,你交待的還不夠徹底呀。”李珂輕拍了一下桌子,口吻卻是嚴厲已極,聲音不大,但是在寂靜的夜裏,聽在胡培彬的耳中,卻猶如雷擊一般震耳欲聾,他下意識地辯解道,“李書記,我已經全部都說了,真的沒有了。”

李珂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那我提示你一下吧。你是怎麼做上烏雞鎮黨委書記的?你兒子又是怎麼進入公安局工作的?”

胡培彬怔了一下,跟著臉色便變得一片煞白,他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瞪大了眼睛,失聲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