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阿衍醒來的時候,四周壓抑著一片漆黑,腦子裏朦朦朧朧,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仔細一回想,自己似乎是在一條小道上被人打暈了,來不及呼救,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一陣抽抽的疼,阿衍倒吸一口涼氣,那些人下手真重,一點也不溫柔!

黑壓壓的頭頂直冒金星,阿衍以為自己還沒緩過神,努力睜了睜眼睛,再睜了睜眼睛,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到處摸了摸,摸到一方突起,憑著她良好的感知能力,應該是個山洞,地麵凹凸不平。阿衍摸到一個條形物什,硬邦邦的,貌似就是平常吃的甘薯,心想著自己不會是被關進藏甘薯的地洞了吧,看來這些人還不算太壞,不至於餓死她。

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無法辨別是白天還是黑夜,因為極致的黑暗,腦子反而更清醒了,阿衍定了定神,收起自己的恐慌和心亂,盡管心裏還是有些顫顫,但不是特別害怕。自從三歲那年的那個夜晚被人救起,阿衍已經不再那麼懼怕黑暗,還有什麼樣的夜晚,能抵得上那一夜呢?

阿衍經受過恐懼,經受過寒冷,經曆過無依無靠,甚至經曆過生死,早就練就了金剛不壞的身心。她告訴自己,那些害怕不是真的害怕,,隻是自己裝出來的害怕罷了,哥哥一定會來救她的,就是不來,她也可以自己走回去,像八年前一樣。那真是一段讓人無法忘懷的經曆。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清晰。

“咕咕咕……”肚子好像有些餓了,可是什麼也看不見,阿衍舔了舔下唇,又在地上摸了摸,摸到一個大甘薯,就著袖子擦了擦就開始啃起來。周圍很靜,咀嚼的聲音在這個地洞裏麵很清晰。因為安靜,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敲打著本就脆弱的意識。

時間仿佛過得特別慢,總是這樣的一片黑暗。阿衍慢慢站起身,除了頭有些痛,好像沒有什麼傷。為什麼每次伴隨她的都是頭痛啊!除了每隔幾個月例行的頭痛,似乎每次受傷都與頭部有關,阿衍有些捶胸頓足。等找到那個打暈她的人,一定把他的頭砍下來當球踢!

阿衍貼著土壁向前摸索,偶爾摸到壁上某些軟軟的東西而驚得一縮手,深一腳淺一腳,好像永遠也踩不到地上,土壁上滿是濕意,粘了她滿手的泥,阿衍想象得到,衣服肯定也是髒兮兮。要是哥哥在,一定又該說她了。

阿衍一步一步往外挪,偶爾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腳底下穿過,或是偶爾踩到某個軟軟的物什聽到吱吱聲,阿衍知道那一定是幾隻老鼠,一想到此刻幾隻老鼠在啃地上的甘薯,阿衍就一陣惡心,不知道剛剛她啃的那個甘薯有沒有被老鼠爬過……這麼一想,一股強烈的惡心勁兒直往喉頭冒,阿衍撐著土壁哇哇大吐起來。

等到胃裏一片翻江倒海,傾吐幹淨,阿衍才又虛弱地扶著土壁向前邁去。哥哥是個講究的人,從來不許她穿不幹淨的衣服,吃不幹淨的東西,每次吃東西都要淨手,哥哥也不許她吃生的甘薯,哥哥對她有許多限製。那些限製其實都是很好的,阿衍突然有些懷念起來。可是哥哥呢,哥哥在哪裏?阿衍又一個人傷心地哭起來。

阿衍告訴自己不要哭,等天黑了,哥哥見她沒回家,自然會出來尋她。哪怕是找到了她回去被他狠揍一頓,阿衍都是願意的,此刻她隻想回家,回到哥哥身邊。

一步一步,漸行漸緩,阿衍挪到了洞口,原來這個地洞並不是很深。她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很遠,聽不太真切。此刻外麵的空氣一定很好,阿衍憋得有些窒息了。因為接近洞口,反而有些支撐不住,盡管此刻也辨不出是敵是友,萬一是壞人免不了一死,反正待在這個地洞也是一死,出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阿衍扯開嗓子大喊了幾聲:“有人嗎,有人嗎,我被困在地洞裏麵了……有人嗎,有人嗎……”阿衍一句又一句地重複,終於倒在地上體力不支。這個時候身體也止不住顫抖,她突然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