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盡天下背後的故事,超感人(1 / 3)

周帝白炎死在稱帝十載後的一個雪夜。  這個草莽出身的皇帝不喜奢華,逼宮奪位後便廢棄了前朝敬帝所建的華美宮室,而每夜宿在帝宮內的九龍塔,死時亦盤膝在塔頂石室幾案前的蒲團上,正對著壁上一幅畫像。

倘有曆過前朝的宮女在,定會認出,那畫上顏色無雙的女子,正是前朝敬帝所封的最後一位貴妃。

原來在傾國的十年之後,白炎終究追隨那人而去。他身後並未留下隻言片語。於是所有關於周朝開國皇帝的謎團,都與那懸於九重寶塔之上、隱在七重紗幕背後的畫像,一並被掩埋進厚重的史書裏。

他離開時,她正是及笄後的第二年。大好的二八年華。

他說,等我兩年,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出閣,嫁給我。

她唇邊的酒窩輕淺,眼角眉梢都是笑,低聲應著。

十八歲,是爹娘最大的讓步,可他說,兩年便已足夠。

我相信你。她說,像想起什麼似的,問他要了匕丅首,割下了鬢邊的一縷發。“我們來結發。”

看著麵前雙頰緋紅,眼神遊移的她,他爽朗地笑出了聲,如實割了發遞給她。  她低頭,細心地撫順,巧妙地挽了個同心結,再放入隨身的香囊。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這個給你,你可不要弄丟了,要不然我……她輕咬下唇,頰邊紅雲未褪,卻想不出有什麼話可出口威脅。

“不然我永遠不會理你。”“必然不會。”他將香囊收入懷中,認真許諾。等我回來,我會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白炎的妻子。

如果他回來,他會讓她穿上極盡華美的嫁衣,用八抬大轎迎她入門。他會告訴所有人,這個女子,是她至愛的妻。可是,這個世間常有的事,是沒有如果。今這一別,卻幾乎成了永決。

他走後,她的生活日趨於平淡。十六歲的少女,又是富家小姐,她平時不過是彈琴刺繡,白日裏讀書,也是在爹娘允許下的《女則》、《女戒》。偶爾的,會和婢女一起撲蝶。再年幼的弟弟的慫恿下去放紙鳶。在那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她需要做的,似乎隻是靜待他的歸來。她依然溫婉的笑,但卻多了抹擾人的愁思。她會想起那個總是在夜晚出現在她窗前的少年,他會羞澀的笑,但也會玩笑的吟出句“誰家女兒如新綠,叫我春心亂如麻”,會因她的惱怒而不知所措的道歉。會認真地看著她的眼說我們一定會在一起。  城裏同齡的女子幾乎都已出嫁,有的甚至做了娘親。家人都開始擔心,但礙著之前的話又不好催促。

她看在眼裏,並不在意。世間縱有千萬人,但隻要不是他,她都不要。第二年春末,她陪母親去廟裏還願。從廟裏出來的時候,一個穿著怪異的男人拉住了她月牙白的衫子,說要為她算上一卦。她看他可憐,便答應了下來,伸出了素白的手。那人看了一陣,搖著頭,竟說她此生會與三個男子有感情糾纏。還有兩次姻緣。她隻當玩笑,但一旁的娘親卻大驚失色。

三個男子、兩次姻緣。這已經不能稱之為不忠,可直接訴之為淫丅蕩。對女人來說,是最大的罪過。急匆匆地向家中趕,她在不甚平穩的轎子裏歎息。風揚起轎簾,飄來了淡淡的桂花香氣。湖畔的桂花開了罷。

她想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然後,笑意凝結。從簾子的縫隙裏,她竟然看到了一年不見音信的他。她慌忙掀起簾子,隻眼睜睜地看著他拐入了旁邊的巷子。她知道,他從家裏的長工那兒無意中聽來的,那裏是城中最大青樓,春意閣。

當晚,她喚退了丫鬟,焦急地坐在窗前,不知所措。

第一次,她感到了不安,那不安像一把匕丅首,正緩慢地刺入她的胸腔。

看著銅鏡邊他送的簪子,她決定去找他。至少,探個明白。換上男裝,躲過門房,徒步跑到她從未涉及的地方,買通了鴇母,忍住恐懼,她終於來到了房前。不用敲門,那房內女人一聲聲的嬌喘和呻吟直達耳膜,即使是不解人事的她也知道裏麵正上演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