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回答他,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心裏暗想道,他這一招還真是絕,確實如他所說,楊永俊很可能想不到他從醫院逃出來之後,居然會敢跑到這裏來,沒準這時候正在外麵到處找呢。
他進大樓被保安看見,他懷疑保安會向楊永俊報信,我覺得那是他疑心生暗鬼了。他們父子反目這事情,其實隻有德才集團極少數高層才知道,在其他人麵前,楊永俊還是把戲演足了。
所以他進入大樓,在保安眼裏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隻會認為是老板病好了,來公司看看,最多也就是對他穿著病號服就來會感覺有點奇怪而已,但也不可能拿這點事去打擾保安部的負責人。保安部負責人聽見了,隻會把報告的保安臭罵一頓,說他少見多怪,老板穿什麼來公司不行!
現在的問題是,我需要把他拖住,然後想個辦法通知楊永俊。
楊德才看我皺著眉頭沉默了,卻以為我是在猶豫,於是又催促我道:“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現在樓上肯定隻有那個女秘書段敏在,咱倆一起上去,你直接把鎖撬開,有我在旁邊,她也不敢說什麼,幾分鍾就能拿到東西,然後咱們下到停車場,開車直奔上海,六七個小時之後,我在國內的一切就全都是你的了!你拿到我的贈與協議之後,也不用回彭城,可以直接從上海回北京去,之後的事情怎麼處理你比我更懂!那可是幾十億啊,你十輩子都不一定能掙到那麼多錢!”
我微微一笑道:“楊總,這我就更不明白了,你自己上樓去拿不就行了?就算你沒有辦公桌的鑰匙,如你所說,撬開鎖也隻要幾分鍾而已,你自己撬自己的辦公桌,段敏就更不能說什麼了。撬開拿到東西,樓下就有你那麼多車,鑰匙也都在段敏那兒,隨便問她要一把,自己開車到了上海,找個二手車行把車一賣,換幾千塊的機票錢肯定沒什麼問題。這事既然如此簡單,那你何必還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來找我呢?我怎麼越想越覺得這像是個圈套啊!”
楊德才苦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你不明白!那小白眼狼肯定是買通了醫生,在醫院裏給我下了什麼藥,我這幾天身體虛弱得厲害,暈倒過好幾次了,還經常會頭暈眼花、手腳發麻、渾身無力,一陣陣的覺得發冷,不停地冒虛汗!開始兩天我還以為真是我的身體出毛病了,直到昨天早上我才隱約感覺到這事沒那麼簡單,於是昨天、今天的藥我都沒吃,偷偷扔進了廁所裏,今天才感覺稍微好一點,所以才能從醫院跑出來。但是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撬不開辦公桌,一用力就眼睛發黑,更別說自己開六七個小時的車了,我感覺我隨時都有可能會暈倒。”
經他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就坐在我麵前這一會兒工夫,他額頭上確實不停地在冒汗,他已經拭了好幾次了,而且看沙發扶手上他手沾過的地方,也是一片濕漉漉的,說明他的手心也在出汗,而且還出的很多!
雖說這是大夏天六月份,可這大樓裏開著中央空調,我穿個襯衣坐在辦公室裏,不時的還感覺有點冷呢——很顯然,楊德才的身體確實出問題了!
從我和楊德才初次見麵到現在,已經將近小半年的時間了,在我印象中他的身體一直是很不錯的,從來也沒見過他感冒發燒什麼的,也就是創立大會之後那二十來天的時間,他忙於應酬,每天要喝好幾台酒,那段時間感覺他比較憔悴虛弱,可也還沒虛的像現在這樣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