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2日,星期五。

我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睜開惺忪睡眼的同時,就看到身旁錦秋噌的一下也坐了起來,揉著眼睛說道:“老公,是不是有那個姓楊的消息了?”

我探手從一旁床頭櫃上摸過手機一看,果然是拘留所朱所長打來的,清晨六點五十八分。本來如果是按照正常作息的話,我們六點半就起床了,這時候應該正在遊泳池或者是健身房,不過因為昨晚跟錦秋說話說得太晚,所以今早就沒有起床去晨練。

我接通電話,說道:“朱所長,你好,什麼情況?”

電話那頭,隻聽他說道:“常總,今早六點半小陳叫來了所裏的醫務員,緊接著又把楊德才送到了旁邊的市三院,剛才小陳打電話來,說是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急性腦室出血,雖然人暫時還活著,但是由於送診時間太晚,耽誤了最佳治療時機,現在情況很不樂觀,大腦已經局部死亡了,就算出現奇跡勉強保住命,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個植物人了!”

“謝謝朱所長,等這事的風頭過了,叫上小陳,咱們找個機會聚聚。”聽到這個結果,我在心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楊德才的結局總算出來了,不會再有什麼反複了!

我打電話的時候,錦秋一直坐在我身旁,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我,我掛了電話,探手將她攬入懷中抱著,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平靜的對她說道:“急性腦室出血,就算保住命,也是植物人了。”

錦秋就靜靜地趴在我懷中,過了片刻,我忽然感覺到胸口有兩點溫熱,不用看,我知道她哭了,我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靜靜的、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脊背,這段始於2001年8月5號的恩怨,到今天,2010年7月2日,差一個來月就滿九年了,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她確實可以痛快的哭上一場了。

過了好一會兒,錦秋的哭泣才漸漸止歇了下來,淚水也已經淹沒了我的整個胸膛,我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寶貝,過了今天,咱們就忘了這事吧,從此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楊德才這麼一號人了,你從來不曾受過誰的欺辱,我常阡就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她抬起頭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眼睛紅紅腫腫的看著我,哽咽道:“老公,謝謝你,以前我從來不敢想,真有能報仇雪恨的這麼一天,所以隻能自己寬慰自己,把從前忘了,好好過好以後,可是現在你真的給我報仇雪恨了。”

我輕輕吻走了她臉頰上的一粒淚珠,輕笑道:“寶貝,咱們是兩口子,怎麼還說出這種話來了,難道你不想當我老婆了啊?你再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啊,快給老公笑一個。”

她抬手揉揉眼睛,抹去臉上的淚水,果然衝著我“嚶嚀”一聲甜笑,然後就整個人趴在我身上,抱著我的脖子,親吻著我的胸膛,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老公,疼我……”

八點多我們從床上起來,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就去監獄把這個消息告訴錦秋的媽媽。錦秋給小衛子打了個電話,請了一天的事假。至於我,德才煤礦的項目已經沒有在繼續下去的意義了,反正遲早都是要終止的,此前為了不引起楊家父子的猜疑,我還兢兢業業的裝裝樣子,現在楊德才沒了,事情不可能再有反複了,這樣子也就不用再裝了,如果不是擔心被公司高層知道是我蓄意破壞項目的話,我甚至想叫楊建波以及兩個是實習生都不用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