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大約一分鍾,榮建東忽然轉過身來,大步走到他老婆麵前,他老婆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被他左手猛地一把揪住頭發提了起來,右手“啪啪啪啪”的連續扇了好幾個耳光,大罵道:“你這個臭婆娘,當初那個小雜種三番五次找上門來的時候,我就告誡過你們,我不能對不起楊總,可你們娘兒倆就是聽不進去,背著我偷偷收了他的三十萬塊錢,這才逼得我不得不幫他,現在好了,小雯被殺人滅口,你滿意了嗎?”
榮建東罵完就將他老婆扔回到沙發上,他老婆卻坐不穩,整個人往前一滑,就跌坐在了沙發和茶幾之間的地板上,雙手捂著臉嚎啕大哭了起來,隨著哭聲,縷縷血絲混著口水從嘴角飛濺了出來。
榮建東看也不再看他老婆一眼,轉身就走回了他此前坐的沙發上坐下,從茶幾上拿起煙,默不吭聲的遞了一根給我,自己也點上一根,默默的抽了起來。
我也不吭聲,整個房間裏就隻有他老婆的哭泣聲,過了片刻,他老婆似乎也覺得氣氛很壓抑,漸漸地止住了哭泣,挪回到沙發上呆呆的坐著,不時的哽咽一下。
又過了大約一分鍾,榮建東將手裏的半截香煙狠狠地按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然後說道:“常總,你也認為給那個小雜種發短信出這種惡毒主意的人是我女兒嗎?”
聽他這麼一說,我忍不住在心裏暗笑了一下,現在最有動機去追究這個問題的人恐怕就是榮建東他們兩口子了,如果他們也都認為那個發短信的人是榮立雯的話,那就不會再去追究真像了。把這罪名推到一個死人頭上去,錦秋就徹底安全了。
於是我搖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從目前的這些線索來看的話,至少這種可能性不小。”我這話雖然沒有明著表示觀點,但在他聽來,估計會認為我隻是顧及他的麵子才這麼說的,心裏其實肯定也認定那個人就是榮立雯了。
榮建東不置可否的輕輕歎了一口氣,又說道:“如果真是我女兒的話,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匿名發短信,顯然並不是收了那個小雜種的錢幫他出主意的。”
“這我也不知道,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我又搖了搖頭說道:“沒準也是為你考慮吧,當時那種情況下,如果楊德才正常出院,他有很大的機會重新奪回公司控製權,到時候榮礦長你隻怕也沒有好果子吃吧。”
我一邊說著“不知道”,一邊順著他的思路一點點的引導他相信,那個給楊永俊發短信的人,真的就是他的女兒榮立雯。現在他顯然已經逐漸接受了這一點,一臉陰沉的說道:“這事情我女兒有錯,但罪不至死,楊永俊殺人滅口,太過分了。常總你剛才說要和我聯手,如此一來,你可以解除威脅,我也能為女兒報仇,你說說看,我和你怎麼聯手?”
我說,榮礦長,我有個朋友是武漢“荊楚財經網”的首席記者,他現在人已經到彭城了,是我讓他來的,我想讓他把德才煤礦籌備上市這段時間以來的這些事情,主要是楊永俊陰謀奪位這一部分通過媒體報道出去,以此吸引來社會的關注,一方麵震懾住劉衛國父女倆,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這樣我的安全就得到保障了,另一方麵,也給此案的經辦機關施加壓力,讓他們加快偵辦速度。但是這件事情,很多細節我雖然知道大概的情況,卻並不是直接參與人,所以從我嘴裏說出來說服力不夠,特別是導致楊德才入院的那場股東大會,我並不在場,不了解細節,我希望你能接受個采訪,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