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反複權衡,張渺冷決定采取常人傳統的方式,回歸文明繁華之地。
一則,雖說自己獲此奇遇,在這孤島之上已然修為大進,但是,與來此島上前僥幸騙過的幾位,仍然相差甚遠,從法陣傳回,不知出口之處會什麼在等著自己,搞不好還會成為眾矢之的,把自己置於危險當中。
二則,若自己以常人傳統的方式,駕舟而回便不會引人注目,更有利於掩藏行跡,便於以後行事。
打定主意後,張渺冷掀開石洞旁邊的幕幔,奮力抱起那卷成一堆的皮舟,行出洞外,又數次往返,將所須帶起的一切物件,全然運至海邊。
這處海邊,是他經過多日的探察,在島上所發現的僅有的一處較為平坦的所在。
張渺冷又尋找了幾塊大石,將洞口封閉,並加以細心的掩蔽,然後,他逐放了所飼的山羊,將矮牆與種植的植物全然毀去,盡可能消除一切痕跡。
善後的事情,在他強健的雙臂下,一件件的做妥了,島上重又恢複一片荒涼,沒有一絲痕跡。
張渺冷黯然無語地默默癡立著,眼中含著淚光,帶著依戀,凝視著這曾經給他過歡樂,給他過激奮,也給他過痛苦與絕望的孤島。
時間在不停地飛逝,離島的時刻眼看就要到了……
一聲海鳥的低鳴,使張渺冷在低迷而淒楚的依戀中驚醒,他抹去溢出眼眶外的淚水,大步向皮舟行去。
張渺冷早已檢視過這皮舟多次,這時,他熟練的將皮舟展平,緊縮胸腹,吹氣於皮舟的氣管內。
隨著皮舟緩緩漲大,在澎漲到丈許長的時候,張渺冷隨即迅速的將栓塞扭緊。
這艘皮舟,純為乳羊皮所製成,輕靈柔韌,長約尋丈,上麵並連有一張小巧的皮帆,舟的兩旁,更附有四片翅膀般的透明水晶,平伸而出,石洞主人似乎早已預料到,後者定會選擇駕舟而歸,已然為後者準備好了一切,造此舟時,為顧慮到海上的顛簸,專門用以平衡穩定舟身之用。
張渺冷將攜帶的物件,全部安放於這艘皮舟精巧的艙格內,為掩人耳目所攜帶的尋常食物與飲水,則置人舟內特製的嚴密皮囊中。
一切安置妥當之後,他又回頭向島上作最後的一瞥,驀而大喝一聲,雙臂肌肉虯起,以尋常之力,將這艘重量不輕的皮舟高舉過頭!順著一陣湧到的波浪,張渺冷雙臂疾振,皮舟立即應手平穩的飛出。
水花迸濺中,皮舟隨流而退,張渺冷卻早已在皮舟尚未全然落水時,輕靈得有如一片落葉般飄身而上。
他不及抹拭頭臉上的水漬,急忙操縱那條連在皮帆上的筋索,靈活而謹慎的避開水中鋒利的礁石碩貝,在一個個可怕的漩渦間輕巧而快速的掠波而過。
當張渺冷艱辛而緊張的渡過了,這些危險的難關時,這條不大的皮舟,已遠離孤島五十餘丈之外了。
他籲了一口氣,待心神稍稍平靜安定之後,便啟開皮囊,將他在那魚皮上描繪下來的方位石板及絕木碗指針拿出,照著石板上所記載的方位,風速,潮流,標定皮舟的去向,惜著浮於碗中的木魚之助,明確的分辨出皮舟的方向。
皮帆鼓足了海風,皮舟輕靈的劃波而馳,疾如奔馬……
又是一個晴朗的天氣,風調勢順,水波如紋,平靜而又柔和。
張渺冷早已自旭陽的暈光及雲層的高度上,知道這兩天必是一個晴朗的日子,他期待與選擇這種適合航行離島的日子,已經很久了。
海是蔚藍而澄清的,與藍天白雲,相映成趣,更予人一種心曠神抬的感覺。
依目前的速度看來,隻要三天的功夫,便可接近陸地了,但願上天保佑,不要出什麼意外的變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