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渺冷興奮的扯著桅繩,心情是愉快而欣慰的。
他回頭望向離開的小島方向,而那孤島,已然逐漸在海平麵中消失。
氣候果然沒有什麼變化,整日來都是那麼平和而安詳,張渺冷由衷的感激著那孤島石洞的主人,由於他的賜予,才能使張渺冷學到了一些深奧而博大的知識,這包括他在啟行前對天候的預測。
晚間,風浪較大,然而天空卻是明朗的,張渺冷借著夜空中羅列的星辰,依舊毫無阻礙的繼續前行。
他舒適的躺在皮舟尾端,仰望空中閃爍的群墾,自語道:
“不錯,經過‘鉤漏星座’在它的兩星中間穿越,帆尖便可接觸到‘織女星’,再轉帆微向‘玉皇星”直往前駛,今夜的行程便毫無差錯了。”
於是,張渺冷又伸手一試海水的流速,再揚起來探測一下風向,他熟悉的調整好皮帆的偏差,便微笑著拿起身旁的一個玉瓶,飲了一口嫣紅的美酒。,
海風,柔和的吹著,皮舟行駛更速,張渺冷淺啜著芬芳的紅酒後,悠閑的望向夜空,那兒,正有一幅美麗而恬適的遠景……
這是一座破落的漁村,在一片貧瘠的沙灘後麵,沙灘上散落的堆集著欲待綴補的漁網,損壞的木舟,及零落的打魚用具。
沙灘右麵,有兩塊岩石巍然矗立著,一波海水,則順著海潮,淹到那兩塊岩石較為低陷的後麵。
此刻,正是黃昏之前。
漁舟尚未歸來,但海平線上,己可看到遠帆點點。
沙灘上極少人跡,漁村中卻已炊煙嫋嫋,漁人的妻子們,正在欣悅的做著晚餐,以便迎候她們雖然辛勤,卻未見能滿載而歸的丈夫兒子們。
當我們視線回轉向海麵時,一艘奇異而輕巧的皮舟,競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在波濤蕩漾的海麵上,如掠波飛燕般疾駛而到。
這艘皮舟借著飽滿的風帆,及船弦旁四片似鳥翼一般的水晶物體,宛如在水麵上無聲無息地飛行著,舟上,一個發如亂草,蓬頭垢麵的青年,正熟練的操著風帆,麵孔上卻流露出一片令人感受複雜的表情。
假如你去細心分析的話,那麼,這便是:欣喜,激奮,渴望,而又摻雜著悲哀與仇恨的綜合表情。
當我們尚在對這奇異的皮舟納悶與驚奇時,它已經輕快而利落的降下皮帆,憑借船弦旁四隻翼狀水晶物體的展動與風力,穩定而快速的馳人那兩塊矗立的岩石之後。
這個人,正是曆經苦難,終於又回到文明與人群中的張渺冷。
他以在孤島上所習的知識,判測出氣候的變幻,尋準時機,以勁氣催動風帆,在三日夜不眠不休的航行中,到底回到了他久已魂索夢係,卻又五味雜陳的地方。
張渺冷竭力平靜著自己的心情,雖然他的熱血沸騰得厲害,他用的壓低聲音叫著:
“我回來了,是的,終究回來了……這大陸的泥土散發著芬芳,但卻又沾滿著血腥,有過歡樂,也有過仇恨……”
他有些迷茫地癡立著,過了一刻,微微搖了搖頭,又輕輕跳入水中,將皮舟高舉過頂,向漁村側旁的一叢樹林奔去。
這片樹林雖然不大,卻十分茂密,張渺冷奔至林中,稍事喘息了一會,又深沉靜寂的思忖和觀察了一陣。
他猛的一個轉身,迅速將皮舟內一些必要的物件取出,以一條羊皮袋斜縛身上,又將皮舟的空氣放出,並將其摺成一卷,背在背後。
一切妥當後,他望著自己一身破爛的衣衫,及蓬亂汙垢的身軀,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舉步向一家房舍最大的漁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