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吉利海峽,某海域。
萬裏無雲的長空之下,碧海徐徐蕩漾出陣陣微瀾,風平浪靜的海麵上,一支由數百艘長船組成的運兵船正沿著既定的航線向著歐洲大陸駛去。
顯而易見,眼前這支船隊就是日耳曼人派遣歐陸用來支援馬克西穆斯叛軍的第二批次軍隊,總數仍然有兩萬之眾,如果日耳曼人的計劃真的得逞,這兩批船隊順利會合的話,無疑意味著巴黎圍城戰將增添很大的難以預料的變數。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再是問題了,因為眼前這支船隊上的日耳曼人並不知道,比他們提前一步登岸的3萬友軍已經在奧卡率領的精銳偏師突襲下全軍覆沒,一個人都沒能逃掉。而現在,死亡的陰影正朝向他們悄然逼近。
船隊破浪而行,甲板上號令手的粗豪嗓音交織在一起,聽上去就像是帶有濃厚蠻族風格、令人血脈賁張的宏大樂章,無數劃槳手肌肉抖動、揮汗如雨地奮力劃動木槳,順風順水的船隊在海麵上飛快駛過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浪痕。
天氣良好,水波不興,讓船隊的視線非常開闊,舉目四望,周圍數海裏內的情況都是一覽無餘、清晰可見。正因為如此,在經過了幾十分鍾的平靜航程後,西南方向的海麵上忽然出現的一片黑點立刻引起了日耳曼船隊的注意。
“那些是什麼?!”
“也許也是海船!”
“難道是羅馬人的船?!”
“一定是商船,哈哈哈,我要用斧頭剁碎那些船上的家夥!讓羅馬人的血染紅我的戰斧!”
“全體戒備!準備戰鬥!”
黑點的倏然出現立刻引起了船隊的警惕,雖然還無從判斷那些黑點究竟是什麼,但如果真的是船就隻會是羅馬人的船,那麼一場戰鬥就無法避免了。
日耳曼人統帥自以為渡海行動仍然處於絕密狀態,所以他不會放過任何路上遇到的人,尤其是羅馬商船,那些在極度危險、充斥著日耳曼海盜和羅馬海軍彼此血腥廝殺的不列顛海域上往來的商人個個都是狡猾得像狐狸,一旦發現風吹草動立刻就會揚帆遠遁,招來羅馬艦隊。
黑點從海天交接的視野盡頭躍出,而後便以驚人的速度變大!對於船隊中那些就海上出現的物體在距離、速度以及體積的此消彼長中變化的規律有著粗淺認識的日耳曼水手不禁瞪大了雙眼,臉上漸漸露出異常震驚的表情,因為那些黑點如果真的是船,那麼根據他們老道的經驗估算出的結果,那些船的速度簡直快得令人難以置信,不說別的,以他們這些人力劃槳驅動的長船而言,和那些黑點競速的話恐怕跟在屁股後麵喝風都夠嗆!
僅僅幾分鍾過後,無論是日耳曼水手們的擔憂還是日耳曼指揮官的懷疑都有了答案,因為那些飛速靠近的黑點漸漸顯露出了輪廓,而幾乎是一瞬間,日耳曼指揮官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驚恐的神色,隨即一聲淒厲的吼叫響徹天際。
“是該死的羅馬艦隊!準備戰鬥!”
在吼聲的震動下,那些站在船上呆望的日耳曼人頓時如夢初醒地跳將起來,整個船隊頓時一片雞飛狗跳,拿弓箭的拿弓箭,搶盾牌的搶盾牌,到處都是拚命推擠的人,甲板的狹窄寬度使得原本就超載的船上混亂不堪,應戰的士兵擠成一團,遲遲無法到達戰鬥位置,那些劃槳手更是可憐,不等他們站起就被人流擠得人仰馬翻,咒罵和怒吼聲不絕於耳。
然而,乘風破浪而來的羅馬艦隊可沒有給日耳曼人充足時間來進入狀態的打算,他們此行的目的就隻有一個,消滅整個日耳曼人第二批次船隊,連一塊舢板都不準漂過海峽!
高聳的海峽艦隊旗艦“風之咆哮”號船首甲板上,杜伊烏斯手扶船舷,一身海藍色的海軍將領甲胄,沒有戴頭盔,露著一個‘寸草不生’鋥亮的光頭,目光宛如一頭鎖定獵物的鯊魚,死死盯著一片混亂的日耳曼人船隊,驀地右手握拳重重砸在船舷上,冷然喝道:“傳令下去,各艦一字排開,直接推過去,準備發射‘火神之怒’,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