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與上級關係時,要懂得權變之道。上級的命令要執行。上級的意圖要領會。如果自己的主張與上級有分歧,要避免與上級發生衝突,要兼顧原則性和靈活性,既辦成了自己的事,又得到上級認可。
前麵我們講過,上級喜歡聽話的下屬,喜歡那種接到任務後沒有任何借口、保證完成任務的下屬。但是,假如你是一名中層領導,負責一個地方或一個部門的工作,你該怎麼麵對自己的上級呢?如果上級不了解下麵的具體情況、指手劃腳、幹預太多怎麼辦?如果上級昏庸,教條主義怎麼辦?這時候,你要懂得權變,懂得迂回,既不能違背他的命令,又要做成自己的事。
曾國藩生在晚清,是朝中最有實力的大臣,他的上級就是昏庸的、以慈禧太後為首的滿清貴族了。他一方麵靠自己的忠心,消除了朝廷的顧忌,敢於向自己放權。另一方麵,他同時盡可能地擴大自己的權勢,用實力說話,即使朝廷有顧忌,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樣,既維護了自己,避免了兔死狗烹的悲慘結局,又保持了國家的安定,避免了政治局麵的大動蕩。
但是清朝畢竟是滿洲貴族的天下,他們重用曾國藩等漢人,實在是迫不得已,內心深處,仍然有強烈的民族歧視。為了防止曾國藩離心離德,背叛自己,朝廷在重用曾國藩、胡林翼等人的同時,也安插了湖廣總督官文、欽差大臣僧格林沁等滿蒙貴族鉗製他們。對此,曾國藩心知肚明。為丁消除朝廷的疑忌,太平天國剛剛被鎮壓下去,他就下令將自己直屬的曾囤荃部湘軍大部分裁撤。當時朝廷也認為這是最安全的。他們覺得太平天國被消滅了,保存一支自己無法控製的軍隊,才是最危險的。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除了湘淮兩係,清朝其他的武裝力量已經徹底腐朽,難堪重任了。
同治三年(1864),正當曾國藩分期分批裁撤湘軍之際,僧格林沁及其馬隊被撚軍在湖北牽著鼻子走,接連損兵折將。清廷萬般無奈,命令曾國藩率軍增援湖北。
朝廷的這次調遣,對湘軍非常不利,所以曾國藩的態度也十分消極。其一,攻陷天京以後,清廷咄咄逼人,大有卸磨殺驢之勢,曾國藩不得不避其鋒芒,自翦羽翼,以釋清廷之忌,為此曾國藩也滿腹愁怨;其二,僧格林沁驕橫剛愎、不諳韜略,向來輕視湘軍,如果曾國藩統兵前往作戰,勢必會形成湘軍送死有分、論功行賞無緣的情形。此時,曾國藩正處在十分無奈的兩難之中,不聽從調遣,是不忠;聽從調遣,是不利。公開拒絕不服從,是一個封建臣子難以做到的,而遵命前往,又可能造成毀滅性的結果。萬難之中,隻好采取拖延之法。
曾國藩十分清楚,僧格林沁大軍在黃淮大地上窮追不舍,失敗是注定的,隻是早晚的事,他斷言:“此於兵法,必蹶上將軍。”因此,曾國藩按兵不動,靜坐江寧,觀其成敗。
果然,高樓寨一戰,僧格林沁全軍覆滅,這位皇親國戚竟然被一個年輕的撚軍戰士殺死。經過這一仗,撚軍聲勢更加浩大,他們縱橫山東、河南,威逼京津。朝廷不得不急忙再次請出曾國藩,命他辦直隸、河南、山東三省軍務,所用三省八旗、綠營地方文武員弁均歸其節製。兩江總督由江蘇巡撫李鴻章署理,為曾國藩指揮的湘軍、淮軍籌辦糧餉。
這本是曾國藩預料中事,當接到再次讓他披掛出征,以解清廷於倒懸之急的命令時,他卻十分惆悵。在這瞬息萬變的政治生涯中,他很難預料此行的吉凶禍福。因此,還是采用拖延之法。
在攻陷天京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裏,曾國藩經曆了諸多政治變故,頗有些心灰意冷。當他接到“赴山東剿撚”的旨令時,切實感到“詫歎憂憤”,而且在以後的幾天裏,他連連接到急如星火的催令,命其統兵北上,然後繞至北麵向南逼剿。曾國藩從催令中看出此時清廷的著眼點是在於解救燃眉之急,確保京津安全。這是清廷的一廂情願,而此時曾國藩所麵臨的出征困難卻很大。
湘軍經過裁減後,曾國藩北上剿撚就不得不仰仗淮軍。曾國藩心裏也清楚,淮軍出自李鴻章門下,要像湘軍一樣,做到指揮上隨心所欲,是很難的。另外,在匆忙之間難以將大隊人馬集結起來,而且軍餉供應也不能迅速籌集。於是,曾國藩針對一個時期裏撚軍的活動規律,僧格林沁覆滅的經驗,以及自己所麵臨的困難,特向清廷上奏,陳述萬難迅速出征的原因。在提出不能迅速出征的三個主要原因後,鑒於僧格林沁“賊流與之俱流”的經驗教訓,曾國藩認為必須以逸待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