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從未正眼看過誰,直到有一天,一個恍如桃花般的女子闖入鄙人的視野中,隻那一眼,便令鄙人沉迷其中,那天,她身著一襲素白緞布撒花裙,於茉莉雨下的石磯上彈著琴,琴音纏綿而淒涼,令人久久不能回神。從那次後,鄙人便與她如知己般相知相交,隻談藝理,不談其它。
之後鄙人得知了她的生辰,便想著為她造一把絕世好琴,就派人去了東海斬殺蛟龍,取了蛟龍的龍須做琴弦,又從極寒之地的雪山上取上萬年的古靈木做琴身,也就鄙人被封印的這把綠綺。”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本打算她生辰的時候送給她,卻不曾想還未到她生辰的時候,她就失足溺水身亡了。鄙人一查,果然是那位善妒的公主幹的,一怒之下,便寫了休書,將她遣送回楚國。父皇得知後氣的一病不起。
不久,楚國來犯,父皇積勞成疾鬱鬱而終,隻得將大任托付於鄙人。鄙人從未認真學過治國之道,用兵之法和帝王之術,浣月國便葬送在了鄙人的手裏,楚軍一把大火燒了浣月城,鄙人抱著綠綺也死在了這場大火裏。後被楚人拾了去,一直扔在楚宮地下的藏寶閣裏。”
他又自嘲的笑了笑:“鄙人真是沒用,護不了她,也護不了這浣月國,還讓那千萬無辜的百姓跟著鄙人江山陪葬在這次戰火中!或許上天覺得鄙人太可恨了吧!死了太便宜鄙人了,所以就將鄙人困在這琴中,獨自一人,享受這千年的漫漫黑夜和無盡的孤寂寒冷。”
他言語裏有化不開的淒楚和悲涼,連帶著綠珠也散發著蝕骨的寒意。
“他們這輩子大概再也不會原諒鄙人了吧!”
清淺聽此不知道安慰些什麼,輕輕摸著綠珠,道:“怎麼會呢?若是不原諒你,又怎會讓你活了下來,又重見光明?”
聽到這兒,他又幾近狂笑道:“那古木頗具靈性,興許是鄙人死不瞑目,所以將鄙人的魂魄吸了進去,而人血與古木的靈性相衝,所以,你的血滴到綠綺琴身上,鄙人的魂魄便不會被這古木所束縛,所以得以從這綠綺中出來。”
唉,清淺也不知如何是好,情緒也低沉了下去。
“謝謝你聽我講完這個故事,埋在心裏幾千年了,能有個人傾聽,真好。”綠綺故作輕鬆道。
清淺不知道回答什麼,心裏五味雜陳的。
興許是氣氛太過壓抑了吧,綠綺轉移話題道:“淺兒,之前感覺到你心裏有一陣子恐慌,怎麼了?”
問道這,清淺才想起來剛才看到那個侍衛的樣子,又是一陣子惡寒,便將心裏的疑惑告訴了他。
綠綺想了想道:“你別擔心,那個侍衛確實是個人。”隻不過是個死人,這後半句,他是斷然不會說給清淺聽的。
其實早來到這兒,他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鬼氣,覆蓋著整個大的牢房。經看清淺指的那個人,更加證實了他心中的想法。俗話說,不知者無畏。還是少知道的好。
清淺這才稍稍放鬆下來。
綠綺道:“淺兒,早些休息吧!有事一定要喊鄙人的名字!”即使魂飛魄散,也一定護你周全。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