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還不知大名……今晚你就先住在這裏吧，外麵不安全，我在這裏設了八卦陣，普通人是進不來的。”
她點點頭，“我叫通曉。”
穆念輕笑，“通曉，通曉人間塵世，好名字，不俗不淡，輕重剛好。”
正說著，突然有人推開門，還未看清楚來者何人，便聽見那人焦急的聲音，
“念兒，你沒事吧，我聽說城裏起義了，你又一個人進城，我去城裏找你都沒有找到你了，你自己一個人回來沒事吧？！！”
闖進來的是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麵容普通，眼睛透出一股真摯的著急，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他衝進來時見到還有第三人在，愣了愣，麵色一紅，急忙道歉。
“對不起這位姑娘……我是太著急了……”
穆念向通曉帶著微微歉意笑了笑，然後轉身對那男子說道，“阿郎哥，我沒事，是這位姑娘救了我。”
陳郎聽後便急忙向她道謝，然後又立馬去看看穆念有沒有受傷，穆念哭笑不得，
“阿郎哥，我們還是出去吧，通曉姑娘需要好好休息。”
卻是不自覺拉開了和他的距離，陳郎愧疚一笑，急忙隨著穆念告退。
玄白趴在她的肩膀上懶懶地打哈欠，“通曉笨蛋，你可猜得出他們是什麼關係嗎？”
“那個男子中意於她……而她知道卻裝作不知？”
“你聰明了。”他笑，“主人昨日托夢給我了，他自昆侖赴宴大概這幾日就會趕來，你要做的就大約是和穆念熟識，到時候主人來了自會吩咐。”
她點點頭，起身推開窗，嘩啦啦海浪揉撫沙灘的聲音，迎麵撲來瑟瑟的海潮味，伴著這盞屋子搖曳的燈光形成了一種奇異的氣氛。
“我從來沒看過海呢……原來海是這樣的。”通曉微微呢喃道，不自覺推了門出去用腳踩在軟軟的沙灘上，黑夜中大海與廣闊的天際融為一體分不清東西，她漸漸地望著就失神了。
“這世間稀奇的事多了，你還沒去過長安吧，那可是天下最繁華的地方，連乞丐都是穿著整齊。縱然當今聖上昏庸，可長安城還是車水馬龍，仍然有人一夜爆富一夜失足，你應該去去那裏。”玄白飛到她旁邊笑著說，“若要去景色好的地方呢，你是在昆侖山腳長大的，美麗景色自然是看了遍，但也該去江南那裏走一圈，水鄉青灰石板小屋，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往最西走是絲綢之路，穿過漫漫戈壁黃沙可以看到其他與我們膚色不同的人。”
“往北走是北漠大草原，那裏一片片廣闊嫩綠的草原也算一翻風味。”
玄白一邊想著一邊說著，不知不覺便陷入了回憶。
“我前世才修的人形時貪玩到處遊曆，這些地方我都去過。長安的青樓口味一絕，我還記得當時的花魁叫……叫楚……楚……？倒是也不記得了罷，不似其他風塵女子般膚淺，不卑不亢出淤泥而不染，惹誰不憐愛呢？”他小小的臉回憶起往事帶著笑，“江南的姑娘秀麗可愛，若是我再有機會去，我一定要自己劃上一搜船把整個城遊個遍……絲綢之路嘛，去那裏的樓蘭，太熱了。而北漠的草原……我最愛的還是那裏的烤肉。”
他不知為何歎了一口氣，“那也是我前世的事了，自不小心盜取了天帝的仙丹便被封印起來，好不容易才被解封——”他眼睛一瞪，“卻遇上你這樣一個傻主子！”
通曉笑，“有時間你帶我一起去吧。”
玄白不屑，“等我修成人身再去吧，不然你這麼笨還沒到就在路上被人打劫了！”
她點點頭笑，“好。“
夜晚繁星點點。
*
清晨通曉是在窗外涼爽的風呼喚中醒來的，她緩緩睜開眼，陽光拂到她的麵龐，暖暖的，癢癢的。
她緩緩起身，推開門，來到海邊，光著腳丫，任由清涼的海水微微侵襲著她的腳，陽光拉長她的影子。
她低頭看著白花花的浪朵兒，突然發現遠遠地多了一道影子移過來。
通曉猛地抬頭。
遠方一個少年緩緩走來，他的青絲束起，麵容清秀，雙眼入桃花般氤氳，他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慢步走到她的麵前，淺笑。
“……青……青帝……”
“你後麵那位姑娘是誰呢通曉，還不快為我引薦一下。”他道。
通曉回頭，看見了自己身後神色呆愣的穆念。
“穆姑娘……他是我的兄長……叫……”
“在下夙青，不知姑娘貴姓？”他接過通曉的話問道。
穆念愣了愣才低下頭紅著臉回答，“小女穆念。”
他微微念她的名字，“穆念穆念……莫念莫念……好名字。”
他的眼裏帶著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