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沒有看我,他隻是急急地向外走。
我吃力的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他奔去,隻覺得他的背影越來越模糊,蒙在一片煙霧中。
“請你留下來。”我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我渴望他熾烈的吻和微涼的手指,還有他如小動物般祈求我憐愛的眼神。
但……他現在竟然要離開我。
我怎麼會允許。
我不允許。
我的腳撞在桌腳,腳趾傳來的痛讓我跌倒在地,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瘋子。
“別走。”我趴在地上大聲哭,酒精把真實的我展露在他麵前,讓我變得如此羞恥。
突然,一雙手把我抱起,我抬起頭看來人,緊緊抓著他的胳膊。
他看著我,眼睛裏有隱忍的決絕。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扶起我,把我抱到床上,用被子把我裹緊,輕輕拍我的身體。
我抓著他的手疲憊的睡去了。
一道刺眼的陽光落在我臉上,我瞬間驚醒,我伸手擋住陽光,站在窗邊打開窗簾的人是謝宗鳴,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你回來了。”我從床上起來,我深知他昨天晚上和滕綰在一起。
顯然徹夜未歸讓他有點羞赧,他偏過頭說,“嗯,昨天公司事兒多,就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他看似關心的問,“抱歉,吵到你了,你再睡一會兒吧。”
“不用了。”我穿上家居服,看來昨晚是周錦為我換得睡衣。”
“滕綰怎麼樣?”我走近謝宗鳴撿起他扔在床上的襯衣。
謝宗鳴一看我走近就像是我會咬人一樣,大步的後退了一下。
我偏頭看他,突然發現他脖頸處貼了一塊創可貼,草莓花紋的。
“你那裏怎麼了?”我指著他的脖頸問。
他的手不自覺得撫上那創可貼,微微偏頭說,“在公司被蟲子咬了。”
“這創可貼怎麼是這個顏色?”我笑著說,“是公司裏哪個姑娘給你的?”
他有點尷尬的說,“順手拿了一個。”
“是嗎?”我說,“你怎麼突然矯情起來了,平時被咬一下可沒見你貼這個,這種傷口哪裏還用得著貼個創可貼啊,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想讓我知道。”
“你說什麼呢。”他粗魯的說,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這次咬得嚴重。”
我從抽屜裏取出一瓶藥膏說,“給我看看,我幫你抹藥,你這樣貼上,反倒不容易愈合。”
我上前一步,試圖揭下他的創可貼。
“不用了。”他躲閃著,推了我一把,“馬上就好了。”
我被他推得差點摔倒,眸光一閃,你不讓我看我偏要看看。
我用盡全身力氣撲上去。
他急了,麵目猙獰的推開我,我重重摔倒在地,後背撞在門框上,劇痛襲來,但我也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看到了創可貼下的吻痕。
“嗬。”我麵上浮現一絲冷笑。
他連忙捂住脖頸,但又立刻意識到這樣做未免太顯眼。
“誰叫你上來推我。”他狡辯道,就像一個不講理的孩子。
後背的劇痛還在蔓延,我掙紮了幾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沒再理他,徑自走出房間。
我看到昨天晚上餐桌的一片狼藉已經收拾好了,砂鍋裏熬著海鮮粥,甚至冰箱裏還有一大盒切好的水果。
這是周錦做得,謝宗鳴是萬萬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的。
作為全家寶貝的他怎麼會下廚房,那是他們家男人的禁地,仿佛男人進了廚房就會變性為女人一樣。
我熱了粥坐下來慢慢喝。
謝宗鳴換了衣服就走了,沒有和我說再見。
我給周錦發了短信,希望他能來這裏。我沒有忘記昨天他決絕又隱忍的眼神。
不過是睡幾次而已,怎麼搞得已經山盟海誓了似的。
他沒有回短信,也沒來。
我接到的唯一一條短信是李寒的,他說他已經調查好了,快遞員會把資料送來,我隻需要把錢打到他提供的賬戶上。
我實在驚歎於他的效率。
不過看了快遞以後的我更驚歎滕綰的心機。
我決定去看看她。
滕綰住在整個城市最好的醫院,我走出電梯,走廊裏人來人往,空氣中消毒水的氣味略微有些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