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你對早飯還滿意嗎?”餐桌另一頭的顧思平優雅的說道。
這個家夥一大早就把我從床上喊起來吃早飯,桌上的食物倒是很好,麵包烤得焦脆,牛奶溫熱的剛剛好,煎蛋的蛋黃輕輕一碰便顫巍巍的晃動起來。
“很好。”我點點頭,房間裏的床很舒服,躺進去就好像是跌進了羽毛中。
“我為夏珍約好了大夫。”他吃了一口盤子裏的牛肉說道,“她的病雖然是先天性的,也沒辦法完全治好,但讓它保持穩定的治療方法還是有的。”
我點點頭應了一聲。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接下這個孩子會麵對什麼,養她會比養其他孩子更費心力。
我以為他還會說一些勸我去找周錦的話,但是他什麼都沒說。
就在我以為早飯會這麼平靜的過去的時候,女仆蕾妮突然拿著一遝信走過來放在桌子上。
顧思平掃了那些信一眼,本來雙眼無神的他卻突然像是被什麼吸引了。
他從裏麵抽出了紅色的信箋抖了抖,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我看著他的這副表情突然有點不安,他拆開了那封信,從裏麵取出了一張卡片。
我掃了一眼那白色的卡片,垂下頭吃盤子裏的食物,雞蛋被我切成了紅豆大小卻還沒吃。
“啪。”我聽到桌麵一聲響,我抬眼望去,看到那張卡片就擺在離我不遠的桌子上。
“看看吧。”我聽到他說,語氣中帶著蠱惑,以及一點點喜悅。
我直視顧思平的眼睛,他笑著看我,就像是在看一隻馬上就要走入他籠子裏麵的獵物,他篤定我會幫他。
我嗤笑了一聲說道,“我不喜歡這雞蛋,腥味太重了。”
我接著便推開盤子說,“我女兒在哪裏?給她治療的是哪位醫生?”
他並沒有因為我的無理而生氣,他看我就像是在看他的女兒。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滿地說。
他笑了起來,他說,“我今年六十歲了,足夠當你的父親。”
我掃了他一眼不說話,此刻夏珍已經被保姆抱來了。
保姆四十多歲,金發碧眼,略微有些胖,身上飄著香甜的麵包和奶香味,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人。
她走過來把孩子交給我,她的眼神中有些同情,這個女人大概以為,我是夏珍的母親。
我從她的懷裏接過夏珍,她對我笑了笑,大概是這幾天她對我熟悉了,才不會一看到我就哭。
我摸摸她皸裂的臉蛋,覺得這個還在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難看。
“因為你不能生所以收養了這個孩子嗎?”我突然聽到顧思平說道,他的語氣中包含著戲謔,這讓我稍微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我笑了一下說,“我沒那麼喜歡孩子,收養她也隻是因為我遇到她了,如果我想要孩子其實可以用更簡單的方法,比如代孕?”我轉身直視他說,“雖然我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我深切的了解生育之苦,不能因為我無法生,不願意生,或者是害怕疼痛就把生育之苦轉移到別人身上,這是不道德的,任何女人都不是容器,況且我的基因沒有那麼寶貴,不需要非得繁衍下去,我隻是個普通人,並不是愛因斯坦和居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