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趙遊輕輕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大家會意，配合默契地一個個往陰影處躲，隱藏身影，怕暴露。
他們在二樓，既然聲音已出現在樓道，那麼，對方走再慢，幾分鍾後都該上了來！
“一……二……三……”
每個人都跟著那一下一下的腳步聲默默數著數兒，似倒計時，等待下一秒，那可怖的身軀出現在視線中，輪廓分明。
“咚咚咚——”
近了，更近了！
雜亂無章，無節奏可抓，對方的鞋底一路摩擦著階梯，連計數都變得困難許多。
直到——
腳步聲頓停。
趙遊一驚，下意識大喊：“行動！”
他誤以為江山發現了，一揚手直接示意大家夥兒上，力求不讓江山逃跑！
但趙遊估算錯誤，因為當所有人一擁而下，在一樓和二樓的拐角處和搖搖欲墜的江山撞滿懷時，老人臉上還帶著一副迷惑不解到極為真實的表情——
“這是……什麼情況啊？”
江山抬起頭，額際溝壑重重，深深的法令紋似歲月滄刀，在他臉上寫足了痕跡。
老人雙眼渾濁，內眼角甚至被眼眵給糊著，十足的獨居老人形象，令人嫌惡不已。
趙遊愣了幾秒鍾，第一個反應過來，利落將江山的雙手給扣在身後。不管如何，江山都是具備危險性的，容不得掉以輕心。
“啊！”江山吃痛大叫，叫聲沒有驚動樓上樓下鄰居，看來此處的確沒多少人居住。
趙遊把手銬給江山扣上，這才起身，掃一眼橫躺在地上根本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微微猶豫。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犯罪的老手。
這也怪不得趙遊，他來川南分局時間短，沒經手過江山的案子。
“組長，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有些不對勁啊？”何序光抱臂在一邊看，越看越覺得奇怪，江山好像低著頭，自己抱著自己，嘴裏喃喃說著什麼。
“嗯？”趙遊沒注意到，被何序光這麼一說，果然覺得詭異。
江山呈半躬身姿態仰麵躺倒，手邊掉了一個塑料袋，袋子裏鮮紅，不用打開也知道裝著什麼。但奇怪的不是這些，而是他的表情以及……語言。
“組長，江山在跟人對話的樣子。”肖堯膽兒大，湊近一瞧，感覺這老人在自言自語，“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江山有精神疾病，而精神病患者在病情發作時有可能會出現幻聽。
所以……江山忽然發病了？
這猜測剛升起，忽聽老人一聲暴喝！
眾人都被嚇一跳。
卻見江山突然奮力掙紮，背在身後的手上，手銬與地麵摩擦，發出“咯吱咯吱”刺耳的聲音。
而老人臉上表情瞬間猙獰，竟欲要從地上躥起！
“不對！他好像有攻擊欲了！”趙遊高喊，一個箭步衝上去，按住江山肩窩，欲要控製。
但沒想到，發了瘋的江山力氣大得驚人，明明體力比不得壯年的趙遊，竟差點就將後者給掀翻。
掙紮不得，江山目光突變血紅，眼睛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趙遊，頭一歪，朝男人喉管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