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兩個小時,眾人的新鮮勁頭依舊,大呼狂笑,卻在這時坐在前頭的林風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安靜,虎子也停住身形,虎軀緊繃仿佛聽見什麼動靜。
溪水潺潺,蟲鳴鳥叫,一切很是自然,眾人狐疑,卻不聲張,他們相信這個在滿是怪物的叢林中生活了這麼久的人。
一陣琴音嫋嫋傳來,林風聽的清楚,這個時代撫琴本就奇怪,況且是在這兒。林風讓眾人先行下來,自己先去看看究竟,輕輕拍了拍虎子,虎子會意,一躍便帶著林風越過高崖,不見了身影。
眾人坐在原地,靜靜等著林風,太陽西斜,過了五六個小時依舊不見林風回來,薑婉兒坐不住,起身想要去尋,被張之棟攔了下來,“他能處理的,不需要你去,他不能處理的,你去了又如何,反倒成了拖累”,薑婉兒覺得也是便坐下等著,心裏卻更加慌亂,太陽的尾巴被黑暗剪短,眾人心裏焦躁,有些人站立起來,望著林風離開的方向,左右轉動,不停搓手。
一聲虎嘯傳來,眾人麵漏喜色,匆匆張望,薑婉兒和張之棟卻臉色沉了下來,虎兒的叫聲,焦躁急促,而且也沒有了威勢,薑婉兒望著虎兒的身軀慢慢浮現,眼中的淚水不停打轉,隻希望自己的判斷錯誤,張之棟卻有經驗的多,吩咐眾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虎兒來到眾人麵前,嘴角血流不止,林風的聲音在虎兒背上傳來,斷斷續續,“快……走”氣若遊絲,好似強弩之末。眾人忙攀到虎兒的背上,見林風跌坐在前方,渾身傷口俱都深可見骨。虎兒負起眾人,不做等待,如離弦之箭向前奔去。
“你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薑婉兒的淚水早已止不住,在虎子背上站立起來,想要去扶林風,卻被厲聲打斷,“別過來,坐下”,林風說完,便猛烈咳嗽起來,接著吐出一大口鮮血。
耳邊風聲漸漸弱了下來,虎兒也沒了力氣,終於在一塊大石處,被拌的翻滾摔倒,暈了過去。眾人在它的大爪子下鑽了出來,想到剛才在空中被毛茸茸的大抓子護在懷裏的場景,心裏都是一酸。
薑婉兒站起來之後,立馬跑到林風身邊,林風早已沒了聲音,她也不管林風的威脅,負起他的胳膊想要把他從虎子爪下抽出來,拚盡全力,卻難耐那魁梧的身軀分毫,其他人也圍了過來,合力才將林風拖了出來,張之棟拿出隨行藥物,給可苦打了三針,薑婉兒眼淚直流,抓著林風的大手,哭喊著“林風,林風,你醒來啊,林風,你醒醒”。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讓眾人心裏一鬆,林風睜開雙眼看到那個焦急的女人,卻猛然一把將她推遠,艱難起身,“我說過,不要碰我,你為什麼不聽,會死的,你會死的。”林風眼睛布滿紅絲,非常激動。張之棟也覺得林風不通情意,幫薑婉兒說話,“婉兒也是擔心你麼,她也不是故意的,就別在責怪她了”,林風“哼”了一聲,不看眾人,一瘸一拐的走到虎兒身邊,摸了摸它的頭,心裏很是疼惜,掰開虎嘴給虎兒喂了幾顆魔晶,虎兒吃了魔晶,沒過多久身軀顫抖,林風緊緊抱著虎兒的頭,輕輕說著“不疼,不疼”。虎子漸漸安靜下來,身上的傷口也漸漸沒了蹤影。眾人驚奇這魔晶還有這樣的妙用。
薑婉兒雖然被林風嗆了一頓,不是滋味,但是看到林風隻顧虎兒,不顧自己的傷口,心裏著急,過了許久依舊不見林風在意,管不住自己,跑到林風身邊,皺著眉頭輕聲提醒,“你的傷口……”話沒說完,林風便哼了一聲,“不要你管”,說完背向眾人,一瘸一拐的向遠處的湖水中走去。
薑婉兒在林風走後,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哎,他畢竟和我們不一樣,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你也不要怪他”,張之棟在旁邊拍了拍薑婉兒的肩膀,“我知道,我本來就沒怪他,我也不是覺得委屈,我更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張之棟歎了口氣,“情啊,誰又能說的上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哭,也許是看到那個肩膀離自己越來越遠,遠的看不到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