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的病房在三樓一號,推開門,便看見一個臉色慘白的女孩,靜靜望著窗外,在她這個年紀本該最是活潑好動的,但是疾病讓她隻能神往,薑婉兒見了可兒,淚水在眼裏打轉,那是她生命的支柱,最後的希望。
薑婉兒顫抖的喊了聲,“可兒”,女孩慢慢轉過頭,看見薑婉兒立馬跳起來,“媽媽,媽媽你這兩天幹什麼去了啊,可兒好想你”,可兒撲到薑婉兒的懷裏撒著嬌,薑婉兒輕輕撫摸著可兒的頭發,慢聲說著“媽媽去給可兒摘花去了,你看這是可兒一直想要的丁香花”薑婉兒從懷裏抽出一隻丁香花別在可兒頭上,可兒用手摸著花朵,跳下床,很開心的的翻開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眯著眼睛很是開心的說到“謝謝媽媽”。
林風很難相信這就是薑婉兒所說的每天都受盡折磨的小孩,她的笑容是那麼開心,那麼無所畏懼,病魔沒把她的天真和美好奪取一星半點。
林風向後縮了縮,他害怕,害怕自己被可兒看到,害怕自己的野獸般的樣貌破壞了這美好和溫馨。
“可兒,我給你介紹一位叔叔,他很高很大,很厲害,可兒想不想見一見”,“想”可兒想都沒想的說到,薑婉兒拉開門,林風站在門外不知所措,薑婉兒看懂了他的心思,卻依舊示意他進來,“你不要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林風進門,生怕可兒害怕。“我不怕你啊,叔叔好奇怪,我為什麼要怕你,叔叔是人,我也是人,人為什麼要怕人”,林風腦子轟然一聲,對啊,人為什麼要怕人。
可兒是一個很愛分享的小女孩,他從旁邊的櫃子裏抽出來很多玩具,擺在床上和林風玩了起來,“叔叔,不喜歡別人碰他,可兒不要惹叔叔生氣哦”薑婉兒知道林風的習慣,怕可兒不小心犯了林風的忌諱。“知道了,媽媽都說了三次了,可兒不碰叔叔的”,薑婉兒笑了笑,她見林風和可兒相處的還好,就想讓林風陪可兒一陣,她好去處理那兩顆魔晶。本來想林風可能會拒接,結果林風卻點了點頭,示意讓她放心。
可兒翻著童話書,靠在被子上很認真的給林風講故事,有時還會自己表演一番,孩子啊,他們如同未曾雕刻的母版,歲月為他們填上字符,最終他們會印刷出屬於自己最輝煌的典藏。
童話是美好的,美好卻又那麼假,可兒讀著童話,過了一會卻麵向窗外,發出不似他這個年齡段的歎息,“如果童話是真的,是不是任何東西都不會消失不見”可兒轉過頭麵向林風,早已淚流滿麵,林風不知道如何勸慰,呆呆的坐在可兒旁邊。
“其實我認識你,你叫林風”,可兒翻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林風青澀稚嫩,在陽光下咧開嘴笑的很開心,薑婉兒騎在他的背上,拿根藤條,把林風當馬騎。“媽媽曾說,你的笑容是她見過最純淨,最好看的”可兒輕笑了一下,“我也從沒見過媽媽像今天這樣開心,她喜歡你,你感受到了嗎?”
林風楞在原地,他並不是木頭,可是他不能也不敢去接受這份情意,可兒見林風不動,苦笑了一下,望著窗外,“其實我並不想成為她的負累,她應該自由自在,應該享受到她應有的快樂。為了我去幹一些本身就做不到的事情,叔叔你知道嗎,可兒很擔心,我害怕我再也見不到她”,可兒望著窗外看不見表情,她的話讓林風震驚不小,“你都知道?”
可兒點了點頭,“我知道她去參加了獵魔團,並不是去采丁香花,可是我知道如果我死了,她也會枯萎的,可兒隻能在她麵前笑著快樂著,忍受著讓人心悸的謊言,叔叔,可兒求你一件事,如果可兒不在了,替我照顧媽媽,好嗎”,可兒的眼神堅定,讓人無法拒絕。
是什麼讓少女愁思悠長,讓男兒背起長槍,可兒的臉龐是那麼的稚嫩,言語卻又那麼成熟,她是一朵早熟的花,是這個時代的痛殤。
“我,答應你”林風點了點頭,既然注定要分離,多謝多愁善感的話語又能如何。“不過讓我先看看你手臂上的圖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