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改革操盤者智慧體現(2 / 3)

英國是西方三權分立製度的發源地。但從1876年起,英國最高法院的職能卻一直由上議院來行使,由於上議院是立法體係組成部分,這就在形式上造成了一種立法權與司法權不分的局麵。

此後100多年間,英國依靠製度和慣例來確保最高法院職能的司法獨立地位。首先,上院通過“自我約束”來區分其承擔的立法與司法雙重職責。從理論上說,上院議員都有權參與最高法院的審判工作,司法議員也有權參加立法過程。但實際上,這兩部分議員的分工卻非常明確,司法議員不參與立法,其他議員不參與審案。其次,這種狀況其實並不是完全來自上院議員的“自覺”。在英國高度推崇分權製衡的政治文化背景下,很少有上院議員敢越雷池一步。第三,按照英國法律的規定,上院司法議員一經任命即終身任職,不經兩院聯合彈劾不受罷免,從而在製度上進一步保證了獨立性。

但是,這種頗具英國特色的最高法院製度還是不斷受到批評,也受到來自歐盟的壓力,“歐洲人權公約”規定,任何可能破壞法庭獨立或中立的因素都不能容忍。因此,布萊爾政府時期開始對英國憲政進行改革,積極推動其“現代化”,其中就包括設置獨立的最高法院。

值得注意的是,英國最高法院獨立之後,在法官人數、現有人選、資格限製與司法管轄權等方麵均保持不變,這基本可以被理解為是一次辦公地點的搬遷。英國最高法院依然沒有美國最高法院否決下院議案的權限,或德國聯邦憲法法院解釋成文憲法的職能。英國依然維持著“議會至上”的政治體製,法律及司法慣例仍由議會來確立、修正或廢除。英國最高法院的設立鮮明地保持了英國式改革的特點,即在改革與延續間追求一種平衡,通過緩慢而有序的調整最終實現製度現代化。以此來看,英國獨立的最高法院現在或許隻是“形式上的改革”,但這種“形式的改造”卻為進一步改革打下基礎。

2007年7月,布朗發表了名為《英國的統治》的“綠皮書”,探討了進一步限製首相權力和創立成文憲法的可能性。按照英國的改革方式,這些舉措或許還需很長時間才能付諸實施。但是,推動英國憲政現代化的方向卻是一以貫之的。也許,英國式改革的這種特性,對他國改革者都能有啟發作用。

19世紀時,隨著工業革命的迅速發展,英國傳統的土地法律製度日益不能滿足社會經濟發展的需要,改革土地法使之適應社會變革的要求成為重要的時代主題。由於各方麵的原因,改革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英國傳統的土地法律製度,具有很大的局限性。但是,改革在某種程度上也觸及了傳統土地法律製度中的一些不合理因素,反映了社會經濟發展的需要,體現了社會法律製度建設的方向,為20世紀初係統改革財產法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英國政府2000年04月26日宣布,計劃在未來兩年內向津巴布韋提供3600萬英鎊(約合5700萬美元)的資金,以幫助津巴布韋進行土地改革。

外交大臣庫克表示,英國政府已準備向津巴布韋總統穆加貝提供這筆資金以幫助解決土地問題。但他同時強調,津巴布韋必須采取措施製止黑人襲擊白人農場主和亂占農場的現象,並進行公平的土地改革,否則英國不可能提供這筆援助。

庫克是在一個津巴布韋代表團即將訪問倫敦前夕作出上述表示的。這個代表團定於27日抵達倫敦,與英國政府討論如何在津巴布韋進行土地改革。

津巴布韋土地問題是英國殖民統治時期遺留下來的一個曆史問題。目前,津巴布韋4500戶白人農場主控製著全國70%的良田。前不久,津巴布韋政府決定實施第二階段土地安置計劃,準備向白人農場主無償征用500萬公頃土地,分配給大約12萬戶無田家庭。但此舉遭到白人農場主的抵製,由此引發黑人衝入農場驅逐農場主並強占農場事件,流血事件也時有發生。對此,英國已多次表示強烈關注。

迄今為止,曆史人物中最有名的年輕女性應該就是法國的Jeanned'Arc(1412-1431)了。中文譯作貞德或冉·達克。其短暫的一生可謂轟轟烈烈。

英法百年戰爭(1337-1453)後期,法軍一敗塗地,英國侵占了法國的半壁江山。南方門戶奧爾良也危在旦夕。在舉國上下絕望之時,十七歲的農家姑娘貞德挺身而出,聲稱自己受天主之命來解救法蘭西。她率領軍隊解除了奧爾良之圍,收複了大片土地,建立了不朽的豐功偉績,可她後來卻因“巫女”的罪名而被處死。

貞德在世的時間雖然極其短暫,可其生命卻永垂不朽。幾百年來,她不僅成為許多曆史學家,哲學家和心理學家研究的對象,也成為不少文學巨匠筆下的人物。莎士比亞的《亨利六世》(1590)、伏爾泰的《奧爾良少女》(ThemaidofOrleans,1758)和席勒的《奧爾良少女》(TheMaidofOrleans,1801)都以貞德的故事為題材。這些作品中的貞德這一形象,主要是根據傳聞,與真正的貞德不一定有多少共同之處。

一八四一年,判處貞德以火刑的審訊記錄以及後來平反此案的記錄公布於世。美國作家馬克·吐溫根據這些記錄在1896年寫成了小說《冉·達克》(中文譯名)。馬克·吐溫在他的作品中比較完整地刻畫了貞德的形象。他主要把她描寫成一位無私無畏的民族英雄,是人民群眾崇拜的偶像,也是受到奸佞小人陷害的忠良。

二十多年後,英國作家蕭伯納寫出了劇本《聖女貞德》,對貞德的人生價值進行了更深刻的挖掘。蕭伯納(1856~1950)是英國現代最傑出的戲劇家之一。其創作的喜劇《賣花女》因被改編為電影《窈窕淑女》而在西方家喻戶曉。他在1923年創作的《聖女貞德》轟動整個歐洲文壇,並使他於1925年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雖然蕭的劇本中的主要故事情節和人物與吐溫的小說一致,但他塑造的貞德這一藝術形象卻與吐溫的貞德皆然不同。吐溫筆下的貞德美麗嬌小,溫柔可親,充滿愛國激情。蕭筆下的貞德則相貌不美,性情直爽急躁。她聰明過人,口齒含鋒,充滿自信。她遠遠不隻是一位愛國英雄,還稱得上是宗教改革和婦女解放的先驅,甚至還是一位動搖了整個中世紀封建社會製度和神權統治的天才改革家。

蕭伯納曾批評吐溫的作品因缺乏對中世紀的了解而歪曲了貞德的性格。當然也有批評家認為蕭伯納劇本中的貞德形像失真。不過,蕭伯納塑造的貞德確實有著更深刻的現實意義。蕭翁的劇本描寫的不是英雄與惡棍的衝突,而是挑戰現行製度的先驅者和社會既得利益集團之間的衝突。貞德的形象永遠鼓勵著那些致力於改革,勇於為大眾的利益而獻身的人們。而貞德不為社會上權貴所容的描寫,不僅使人們對中世紀社會有所認識,也給現代人對自己所處社會的認識以深刻啟示。

在劇本前言中,蕭伯納把貞德和布魯諾等科學家以及路德等宗教改革家相提並論,稱貞德是一個比一般人看得遠,探索得深,有不同的倫理觀念,有特殊才能的天才。蕭翁筆下的貞德是一個天賦極高,能力非凡的人物。她不像吐溫的貞德那樣主要是靠她聽到的“上帝的聲音”的指點和創造的奇跡取得成功,而是靠卓越的政治和軍事眼光。她看出法國軍隊所以失敗的原因。她說士兵總害怕打仗,是因為他們打仗隻是為了活命。而那些騎士,隻考慮能撈到多少贖金,戰爭對他們來說就像是遊戲比賽。貞德以上帝的意誌為號召,激發士兵的愛國熱情。士兵們不再感到自己是在為領主賣命,而是為法蘭西打仗。這就使軍隊士氣大振,人人奮勇當先。

貞德還看到法國失敗的另一個原因是一國無主。當時,應當行使王權的查理尚未加冕踐位。查理懦弱膽小,在朝廷毫無威信。他自己也不願作一國之主,而寧願賴在舒服的床上。貞德先是以其堅韌不拔的毅力和雄辯的口才說服總督羅伯特送她去見查理。繼而又以堅定的信念和誠懇的態度向查理慷慨陳辭,終於激發起查理的自信心和勇氣,同意舉行加冕禮,並決定任命貞德為全軍統帥。

貞德有機敏過人的智慧,能言善辯的口才。在整個劇中,我們都能看到貞德的這些鮮明特點。特別是第六場,即審判那場,貞德在法官、主教、陪審官、執行官等人的注視下,毫無畏懼之色。她言辭鋒利,對答如流,就連頗有演說才能的宗教法庭的法官和高雄主教也不是她的對手。

有遠見卓識的天才是不為傳統觀念,社會習俗所囿的。貞德不僅無視封建理法和教規,甚至無視社會上的最高權威。當時的法國,封建等級製度森嚴。貞德出身社會最底層,卻不以地位為意,毫無卑微之態。她不像吐溫的貞德那樣對國王畢恭畢敬,竭誠盡忠。她對那些國王顯貴們不僅直呼其名,用一種平起平坐的口氣和他們談話,甚至還給他們以教訓和命令。當有人指責她是農村姑娘頭腦簡單時,她利言駁道:“如果我們在鄉下像你們在法庭上和宮廷裏那麼頭腦簡單,你們吃的麵包所用的小麥就生產不出來了。”她在宗教法庭上隻承認上帝的最高權威,認為天主教會也有做錯事的時候。當法官問道:“難道是你而不是教會去作出判斷嗎?”她回答:“除了我自己的判斷,我還能靠其他人的判斷來判斷嗎?”她這種公然蔑視教會權威的態度,在當時足以抵得上十個“異教徒”的罪名。

在當時的社會裏,婦女的本分就是在家縫紉織補,做賢妻良母。可是貞德卻要求有和男子平等的生活權利。受審時,有人責問她:“為什麼不呆在家裏做婦女該做的事?”她自豪地說:“有很多婦女做這些事,但沒有婦女做我所做的事。”她喜歡騎馬,也喜歡寶劍和盔甲。因為穿男人的衣服,她也觸犯了“異端”罪。對此,她辯解說:“我是個士兵,我不願被看做普通婦女。我不關心一般婦女關心的事。她們向往愛人、金錢,我向往衝鋒打仗。”她不像當時社會上大多數女人那樣聽天由命,習慣於服從。她有充足的自信和無窮的膽量。把蕭伯納塑造的貞德稱為婦女解放先驅一點兒也不誇張。

蕭伯納筆下的貞德還是一位聖徒。她天真無邪、純樸無私、心地善良、道德高尚。受火刑的時刻,她還慮及旁人的安危,提醒靠火太近的人不要燒到自己。貞德不懂什麼人情事故,政治權術。隻要她自己認為是正確的,她就要說,就要堅持。她不明白受了她的好處的那些朝廷官員、騎士、教士們為什麼恨她——“我做了什麼不利於他們的事了?除了要求免掉我們村的賦稅,我沒有為自己提出任何要求。”用蕭翁的話說,“她不知道別人藏在絲絨手套裏的鐵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