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雲溪便跳起來叫道,“玄哥哥,小心那,左邊左邊。。。右邊。。啊,後麵還有。”
那些姑娘們真真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她們手中的絹花扔完了還不嫌夠,黃瓜雞蛋齊上陣,饒是玄尚之輕功蓋世,他的白色衣擺還是沾上了些汙黃色。
雲溪紅咚咚的小嘴角上揚,開懷大笑,南宮珺黑眸輕亮,也跟著笑了。
“尚之哥,不是做兄弟的不講義氣不去救你,隻是美人一笑值千金,為了雲溪,對不起,你終於被七哥給賣了。”南宮朗小大人似地搖了搖頭,惋惜道。
“珺哥哥,尚之哥哥會不會生雲兒的氣啊。”雲溪看了眼玄尚之狼狽落跑的模樣,哪還有半點閑雲公子的悠然之意。
南宮珺輕笑,“現在知道怕了?”
雲溪扯開嘴角,惡質的笑容猶然不散,“老丞相為尚之哥哥的婚事頭痛不已,我不過小小推了一把,助老相爺除去心頭之患,也成全了尚之哥哥的孝義。南燕國以孝為先,我這麼在做是推行孝德,珺哥哥一定會站在我這邊支我吧。”
“得了吧,少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當借口。”南宮朗嗤之以鼻,輕哼一聲,“教訓了劉卒,那叫為民除害,以防父皇被那些妖人蠱惑,得罪那些貴族老爺,把他們各個嚇得跟篩糠似的,那叫主持正義,誓與百姓同一戰線。哪次不是七哥跟在你後麵,給你收拾爛攤子。”
平日裏,看她病怏怏躺在床上一臉無害的模樣,可一獲禦醫的應準,她就跟出了籠的鷹似的,到處橫衝直撞,極盡闖禍之能事。
雖說劉卒恃寵而驕,仗著有皇後撐腰,瞞上欺下,確實欠奉,那些個貴族老爺們色欲熏心,進了宮都不知收斂,的確該罰,但也不是她這麼個得罪法。幸好,她處理得隱秘,沒讓那些個奸詐之人抓到把柄。關於這點,他至今都有些疑惑,一個八歲小孩竟能將那些老臣們整得團團轉。是那些老臣太無能了,還是她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弱不經風,是一隻狡猾狐狸?
“唷,吃醋了啊。”
“你你。。你。。胡說,我吃什麼醋。”像是被窺透心思般,迅速低下頭去,薄紅噴上他白嫩的臉頰。
南宮珺的眼睛微微半眯,莫測的鋒芒緩緩從眉宇之間碾過。
“那你臉紅個什麼勁兒,你認命吧,這輩子,珺哥哥隻疼我一個,別老時不時地吃吃飛醋,故意惹得珺哥哥去哄你。”
南宮朗一聽這話,頓時惱意全消,圓溜的小腦袋像打了霜的茄子,焉到一旁,喃喃道,“我才不是吃醋呢。”
雲溪沒再搭理他,隻手撐著裝著水的花車,蹭的一個跳躍,躍上花團錦簇的花車,小腦袋鑽進大缸,澄澈的水麵上一層層的漣漪泛暈開來,秀美的容顏倒映在水中,伸出食指,沾了沾缸中的水,細細嗅來,有醉人的暖香,放入口中,桂花清甜香馥,嫋嫋繞繞縈繞於舌尖,“是桂花酒。怪不得一陣酒香。真奢侈啊。”
淺嚐一口,雲溪覺得不過癮,索性拿起放在一旁的木瓢,小手向下一撈,瑰嫩的唇靠上木瓢邊沿,握著瓢把子的手輕輕一抬,甘醇的美酒滑過喉嚨,桂花香恣意地在喉間遊走,她雙手橫握著木瓢,縱身一躍,走到南宮珺前,“珺哥哥,你也嚐嚐。”
南宮珺托起雲溪的手,就著她喝過的地方,落下薄唇,啜飲一口,嘴角笑意融融,“的確很香。”
“小狼,那,別說我做妹妹的小氣,給你喝。”說著,雲溪就要將盛著酒的木瓢遞給南宮朗。
忽然,手上一空,木瓢被南宮珺奪了去,大掌握住木瓢的底部,“瓢已經漏了。”
“漏了?有嗎?我怎麼沒看到哪有洞。”
“這有個小洞”,南宮珺指著底部的一個小洞說道,“你看,我手上都有酒。”手掌一翻,掌心中滾著幾粒水珠。
“咦,剛才還好好的呢。”
“雲兒,去換個瓢來。”
“可是。。”
“快去。”南宮珺嘴角上揚,笑著眯起了眼睛。
雲溪心頭一跳,顫動的睫毛下那彎成長弧的眼睛是他生氣的預兆,雖不明白南宮珺為什麼生氣,但她二話不說,狂奔向花車,拿起一個勺子,盛了酒,塞到南宮朗手裏,揚起紅唇,笑容明晃晃的,“勺子省事。”
南宮朗沒有出聲,接過勺子一飲而盡,眸底黯然,似乎有些明白,有似乎有些不明白。喝著美味的桂花酒,他怎麼沒有享受的感覺?覺得心裏有隻毛毛蟲似的,蠕動著啃著邊沿,連多看一眼那木瓢都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