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想起床,又怕驚醒齊植霖。不起床,窩在沙發上真是難受。
她百無聊懶地望著天花板。想著新的一天開始了,自己會遇到什麼事呢?哪個老巫婆會對自己怎麼樣?哪個阿靜今天會不會來?她們會生出怎樣的是非?自己又該怎麼去對付她們呢?
想著,她覺得第一個要付出辛苦的不是阿靜,而是齊母。因為阿靜要的是齊植霖,充其量讓給她好了。隻要齊植霖願意接受她,她是可以雙手奉上的,並且是滿心歡喜的奉上。而這個齊母就不同了,因為演的是齊植霖的假老婆,需要討好她,不能太忤逆她的意思,讓齊植霖在中間不好過,然後找她的麻煩。這個角色才是難演的,也是最難對付的。她讓自己深不得淺不得,隻能用最合適的方法去對付她。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爭取她,感動她,盡量以誠相待,用善行改變她對自己的敵意。況且自己的母親又不在世了,暫且權當她是自己的母親吧。
青子惆悵起來。非常不情願叫齊母媽媽。這個神聖的詞語在她的心中隻能屬於遠在天國的母親。她使勁閉了閉眼睛。想著討好齊母還真是個難事。想著就腦袋疼。心裏也更加不安煩躁起來,狠狠心,還是起床。躺著腰酸背痛的,還是起來舒活舒活筋骨,透透氣,清清腦子才好受,說不定辦法自然而然就來了。
青子把被子疊整齊放在沙發上,走到門口想開門。
“你回來。”齊植霖突然喊這麼一聲,把她嚇了一跳。她手一哆嗦垂了下來。轉身驚恐地看著他。
他依然躺在床上。黑黢黢的光線,青子隻能看清一雙閃亮的眼睛。她小聲問:“你有事嗎?”沒等他回答。她又緊張地解釋:“我要去洗臉梳頭。”
齊植霖冷冷地說:“你把被子放在沙發上,給誰看呢?我昨天怎麼跟你說的。而且衛生間不就在我的臥室嗎。”
哦!青子如夢方醒!忘記做好偽裝了。她輕輕地走到沙發邊把被子放在床上。心裏還是想去室外走走,把自己鬱悶的心情疏散一下,最好能讓冷風給吹走。
齊植霖皺了一下眉頭。“你把被子放在床櫃裏。沙發整理好。枕頭放在我的枕頭邊。”
青子照著齊植霖的吩咐行事。想著這樣也對,要是兩口子,本該親親熱熱的睡在一起,被子應該在早晨很淩亂。想到這,她的臉有些發熱。
做好偽裝,青子又用目光檢測了一下,確定沒有漏洞。洗漱完畢,拉開臥室門,走進走廊,然後順著樓梯,想走到外麵去吸吸新鮮空氣。她摸索著向一樓走去。走進一樓大廳,幽暗的燈光籠罩著大廳。她努力睜大眼睛,環視著四周,想找到出門口。腳步輕輕地在客廳裏逡巡著。
“你丟魂了嗎?在大廳裏到處瞎晃悠!跟個野鬼似的。”一個如鬼魅般的聲音傳進青子的耳朵裏。她聽出來是齊母那盛氣淩人的刻薄聲音。
青子聽著齊母難聽的語言,本想發作,但還是控製自己的心態,盡量與齊母交好。
青子急迫地解釋說:“不是,我想出去吸吸新鮮空氣。這裏有點憋悶。”仔細睜大眼睛才看清齊母坐在沙發上,靠著沙發背。腰板直挺挺地坐著。麵部沒有一絲笑模樣。真的跟個鬼魅老巫婆似的。青子的心猛地一皺,更加不安起來。
“誰給你氣受了!你感到憋悶?不願意待趕緊滾蛋!不要妄想烏雞變鳳凰!我們家的大門不是隨便哪個低賤的女人就能進來的。”齊母很尖刻地說著。而且開始罵青子,聲音卻很平靜。
青子努力的忍著,希望扮演好齊植霖假老婆的角色。於是按壓住已經升起的怒火,盡量放緩聲音,語調平緩。“我想到室外透透氣,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很單純的想法。”
“明明就是在刺探齊家的情況,解釋也是多餘的。一看你那卑微的樣子,就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是從哪個上不得台麵的地方蹦出來的?”齊母的語言更加刻薄,刺得青子的心髒狂跳。
“您怎麼能這麼說話,比罵人還難聽。”青子忍著火氣質問齊母。
“難聽嘛?這還是輕的呢,比這嚴重的話,我還沒有說出口呢。誰家的祖墳冒青煙了,生出個破爛貨被植霖撿來,玷汙我們齊家的門風。”齊母的話語更加刁鑽難聽。
青子的火氣登時衝了上來。心想:“我憑什麼讓你罵我?我又不欠你的?再說我那個地方低賤?你又那個地方高貴了?是比我多一個鼻子還是一隻眼睛。“破爛貨”這個詞在老家人的口中,就是不潔不貞,隨便跟人上床的女人的代名詞,用在自己身上,那不是自己的祖宗八代都跟著受辱嗎!”
青子再也遏製不住心裏的怒氣,身上流淌著的農民的倔強的血液凸顯無疑。心裏的想法馬上溜出了嘴邊:“你個鬼魅老巫婆怎麼罵人呢?太有失您高貴的身份了。說那麼難聽的話,您不怕缺德,折了壽嗎?”青子的聲音比齊母高八度,而且做出了勢必幹到底的堅強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