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子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下午二點多了。她坐起,沒看見齊植霖,清醒一下自己的神經,看見齊植霖站在車外吸煙。下了車,走到齊植霖的身邊:“我睡著了。”
齊植霖回頭,掐滅煙,彎腰把煙蒂放在腳下的一個塑料袋裏。青子看見這裏邊有很多煙蒂,大概能有十多根。他把吸剩下的煙連煙盒一起扔到塑料袋內,撿起,全部扔進了垃圾箱。然後把車窗關好,鎖好車門。隻低低說“走”,就拽著青子的胳膊向登記處的門走去。
進到門裏,青子看著一對對情侶甜蜜地填寫資料,同時也看到一對對怨偶怒目而出。心裏有點害怕,想把齊植霖拽著的胳膊抽回來。齊植霖感覺到了,把青子的胳膊攥得更緊了。青子隻好說:“植霖!我怕!”齊植霖正視青子的眼神,對她說:“爸爸跟你說的時候,你想什麼來著。現在怕了,已經晚了。我去拿申請表兒,然後照相。”
青子可憐巴巴地看著齊植霖。齊植霖一點憐香惜玉的樣子都沒有做出來。結婚登記證上雙人照:齊植霖正襟危坐。青子毫無表情地眼睛斜視著遠處。
青子看完剛想說你們怎麼照的,讓服務人員給重照。齊植霖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說:“就這樣吧!”再次伸手拽住青子的胳膊向門口走去,出了婚姻登記處。青子忍不住掉下眼淚。要到車門口,終於發泄了:“齊植霖!我們這算什麼!誰家結婚登記這樣的?”
齊植霖一點反應都沒有,自顧自地上車,發動車。看著站在地上哭泣的青子說:“你還走不走!” 準備發動車,其實他比她還難過。
青子甩給他兩個字:“不走!”她把她心裏的火氣向他發泄。
“不走,你就在這裏站著吧!”齊植霖開始向後倒車。最後把車開到青子的身邊說:“現在耍小孩子脾氣晚了點。你怎麼答應董事長的,就怎麼做吧。”他比她還憤怒。
青子眼淚一對一雙的流,她哭著說:“記登完了,你走吧!我今天不回家住。”她無法說明自己此刻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這樣不可理喻,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齊植霖忍無可忍,當街給她難堪:“你當這是玩呢!才知道後悔。我還一肚子氣呢。愛走不走。”說完真的發動車子。車子奏起一曲不快樂的音樂,向前行駛。他真的竟然開車遠去,不再理她。
青子蹲在地上,哭了一陣。引來街頭人們好奇的目光。沒人來安慰她。她站起來,找著回家的方向。她問自己,她有家嗎?她自己回答。她應該有家了。登了記,嫁了人,就組成了一個家啊!她望著街道邊筆直的大樹,這是梧桐樹,比起家裏街道上的白楊,要著名許多,讓人留戀許多。可她是金鳳凰嗎?她咧嘴譏笑自己。
她兜裏的手機響起了那首熟悉的法國彩鈴音樂。她拿出看手機,看是婉婷來的電話。按鍵接聽,電話那端是婉婷急急的聲音:“青子。我馬上到民政局門口了。你等我,別走。我和培華去接你。”
青子止住哭泣,疑惑地問婉婷:“婉婷!你怎麼知道我在民政局呢?”
“齊植霖打來電話,告訴我的!”婉婷解釋。
青子聽是齊植霖告訴她的,一邊回頭找齊植霖的車,一邊哭。那有齊植霖的車影兒。他不是不在意她的感受嗎?怎麼也會擔心她的難過!青子哭的更委屈。
齊植霖並沒有離開,他的車就在不遠處的拐角停著。他是心裏不忍看青子哭,隻好躲了起來,自己也在舔著傷口。他這樣讓青子成為他的妻子,他的心裏也不好受。這樣把一個女人拴在自己的身邊,對她的人生是不公平的,他的心裏也替她抱屈。
季婉婷和蔡培華趕到時,青子蹲在地上,可憐的跟一隻菜青蟲一樣,雙肩抖動,淚水橫流。婉婷跳下車,叫著青子,跑過去。青子抬頭,跟蟲子找到可以棲息的葉子似得,撲進婉婷的懷裏。她開始放聲大哭,她要把所有的委屈夠告訴婉婷,讓婉婷替她分憂。
婉婷一手抱著青子,一手拍著青子的背,細聲慢語地安慰青子。
“青子!沒事的。沒事的。咱們回家。”扶著青子上了車。蔡培華把她們開車拉走了。
齊植霖親眼看見婉婷他們的車走了。他才發動車,使勁往回咽了咽眼淚,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