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石頭的媽媽非常感激米老師,可沒過幾天石頭的媽媽就翻臉了,拿著一封說是我寫的信去找米老師,那信裏的意思是我們已經約好,隻等我和石頭的媽媽離婚就結婚。她是個脾氣火爆的人,在米老師家又哭又罵,上美本來就受了委屈,再加上那樣的事,她就坐火車去她奶奶家,米老師怎麼接都不來,從那米老師就一個人生活,再後來她主動要求調到個更偏僻的地方,直到退休。”
“那封信從哪裏來的?”顧文裕問。
“信是石頭的媽媽在大門口撿到的,那封信的筆記也像我,但是對天發誓,真不是我寫的,雖然我喜歡米老師,可也不能落井下石,那時加好老師剛走沒多長時間,我和許多人一樣,對米老師的喜歡純粹是暗戀,我們配不上她。”
“沒有人知道信是誰寫的?”
“米老師調走後,我很自責,傷害了一個本該感激的人,是不配過安寧幸福日子的,於是我和石頭的媽媽離了婚。石頭的媽媽後來醒悟,知道是受了別人的挑撥,她多方打聽往我家門口丟信的人,最後懷疑的那個人,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女老師,因為老校長馬上要退休,按資曆和人品你外婆是最佳人選,她為了當上校長,就想了這個害人的方法。”
“真的是不可理喻,還有這麼卑鄙的人!”
“她也沒有過上好日子,石頭的媽媽拿著信找到上級,上級雖然沒認同,但為了平息事端,還是撤了她的校長職務,調到別的地方去了。
“謝謝你讓我說出這麼多年壓在心底的話,這些話我早就應該對米老師說,可我怕再引起是非,沒敢去找她,上個星期,醫院給她工作的學校打電話說了病情的事,我真的想看看她,又怕刺激到她,才偷偷看的。”
顧文裕聽完半天沒有說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外婆是怎樣走過那段艱難的歲月,他感覺到了心疼,他一句話也沒說起來走了。
恩佑看見顧文裕黑著臉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什麼都沒說,拉起了外婆的手放在臉上,外婆還在似睡非睡,恩佑見狀趕緊出來。
護工劉大姐在外麵晾曬外婆的衣服,見恩佑出來停下手裏的活。
“米老師撐不幾天了,原來她經常寫寫東西,現在她都拿不住筆了。”
“謝謝你照顧外婆。”恩佑說。
“她很喜歡她的外孫和你,經常說起你們。”恩佑點點頭。
外婆醒了,恩佑趕緊回到屋裏。
“你們兩個回去吧,都大半天了。”外婆說。
“我想陪你,外婆。”文裕好像撒嬌的樣子。
“傻孩子,外婆在這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恩佑拉著顧文裕的胳膊,“那外婆,我們走了。”外婆笑笑,算是再見。
到了外麵,顧文裕說,“你為什麼非要拉我走?”
“可能是外婆有事,或者外婆有什麼不想讓我們看見的地方。”果然,他們聽到了外婆強烈的嘔吐聲。
文裕想進去被恩佑拉住了,“外婆,不想讓看的,我們就不要看,這是尊嚴的問題。”
顧文裕和恩佑又來到李江的辦公室,詢問情況。
李江看著顧文裕熱切的眼睛說,“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延長她的生命,減輕痛苦,你們也做好準備。”
顧文裕來找李江也知道是安慰自己,他頹喪地出來望著天空發呆,恩佑默默地站在後麵。
“恩佑,今天我下班去騎自行車,你去嗎?”李江約她,他知道恩佑喜歡騎自行車,顧文裕回過頭看著恩佑。
恩佑說,“我今天還有事,不去了。”
李江有點失望,“好吧,下次我在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