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該讓錦亭用這種方法將殿下請來,不論怎麼說,他都是你我的主子。”夏侯山捏了捏安之的鼻子,他是個耿直的人,尊卑理念很是注重。
“這個……安之知錯,還請爺爺受罰。”吞吐之際,安之還想說點什麼,瞥見夏侯山的目光後提起裙擺就跪倒在地上,舉起雙手任由責罰。這些年看似夏侯山寵她愛她,但該有的還是有的,半點錯他也不許她犯。隨著她長大,夏侯山對安之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夏侯山從架子上取過一截枯黃的木棍子,在安之的手心中不輕不重的打了三下,“錯了就該罰,能知錯就改,你還是爺爺的心頭寶。”話音一落就扶起安之,“回去好好用冷水敷下,女孩子這雙手毀了就不好看了。”
“爺爺不去看殿下嗎?”安之臨走前說道,“這些年的夏家也算是苦盡甘來,爺爺應該好好把握才是啊。”
不大的屋子中,蕭離墨躺在床榻之上,守在一旁的安之則在婢女的服侍下用冰敷著傷勢,眉頭蹙的老高,手指一動不動的全沒入冰水中央。
“老爺子也太狠心了,小姐還疼嗎?”貼身婢女瑾言小心翼翼的移動著手中的冰塊,看著手掌上那幾條分明的印子,心疼的說道。
安之動了動指尖,淡淡的搖了搖頭。這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從小到大哪次犯錯了不是如此呢。隻是她長大了,夏侯山也有點不舍得打她,這傷勢也說不上疼。
“時間長了,它也就不疼了。”安之收回手用幹淨的手帕擦幹了上麵的水跡,“拿下去吧,我在這裏再呆一會兒。”
“是。”瑾言端起盆子就退下了。
蕭離墨眨了眨眼睛,安之的對話將他從九天外引了回來,全身上下一片酸疼,腦袋死沉死沉的。
安之見他醒來,連忙俯身上去將他扶住他,“可算是醒了。”
如此柔軟的聲音,讓蕭離墨一時恍惚,這不是冷鳶的聲音,更不是天一門中任何一個人的聲音。那這是誰呢?
擰緊了雙眉,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慢慢的他就想了起來,那晚,有人刻意將他們引了過去,然後就打暈了他和冷鳶。
冷鳶?冷鳶!他突然睜大了雙眸,盯著自己麵前的安之,厲聲問道,“鳶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說著就推開她的身子。
安之沒有站住腳,身子就往後倒去,若不是那木架此刻她非摔倒在地不可。見蕭離墨如此在乎那個女子,不由得來了氣,他可是堂堂楚國殿下,又怎麼能為了那種女子而亂了心呢。
“她很好,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你的身子還好嗎?大夫說你體內的迷香還沒有完全散去,再躺一會兒吧。”瞬間她便將方才的怒氣全數斂起來,繼而柔聲的說道。
蕭離墨見安之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心知剛才自己的舉動對她造成很大的困擾,連忙低聲道歉,“這位小姐,真是抱歉。昨晚我們被人襲擊,差點就將你當做那匪子了,得罪之處,還望小姐海涵。”
“公子言重了,和你一同的那位姑娘正在隔壁廂房,她中的迷香比你多,怕要到晚上才能蘇醒。既然你醒了,我就讓下人準備下點心,算算時辰也該是餓了。”從袖中掏出手帕替蕭離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她和他之間,不過是咫尺的距離,“出汗了,看來毒是解開了。”
睫毛飛快的撲扇著,在他們之間傳遞著一小股的熱流。安之感覺到自己不對勁的地方,慌忙停下手中的舉動,隨意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
和冷鳶相處久了,他逐漸的習慣了她直來直往的性子,麵對安之這份柔情竟有著說不出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