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花草全數被他丟進了香爐,頓時,香爐中就傳來很是濃烈的味道,讓安之退了幾步。
“若沒有事就下去吧,箱中的花草不夠用了,你有空就添點進去吧。”用勺子攪了攪碗中的甜點,夏侯山似乎已經忘記她飯桌失態一事了。
安之最終還是抬起了眼眸,驚訝的看著夏侯山,但又怕他將怒氣藏在心裏,提起裙擺主動給跪倒在地上了。
“安之知錯了,還望爺爺責罰。”眼眶中溢出晶瑩的淚花,她舉起那雙傷痕累累的手,高過頭頂。
夏侯山剛要往嘴中送甜品,被安之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嚇住了,不得不起身扶起她,語重心長的握著她的手。
“你長大了,有屬於自己的心事了。爺爺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怎麼說你都是爺爺的心頭寶,又怎麼會為了這點小事責罰你呢。別多想了,下去休息吧,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夏侯山這番話就好似方才錦亭的那番話,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這樣說,讓她很是欣慰。隻是,她記憶中的夏侯山,不該是如此的。
她蹙了蹙雙眉,那雙手在他掌心中有些顫抖。
今日的天氣本來就不是很好,安之大概是被那香味熏久了,有些惡心起來。這次的事情讓她疑惑更深,怎麼會這樣呢。
待她緩過神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才中午,怎麼說變就變啊。
果真,這變天比翻書還要快。雲端之上盡是密密麻麻的烏雲,雨珠子就垂掛上方,隨時有砸下來的可能。
想起那把遺忘在花園中的古琴,她起身折返回去。
蕭離墨看著冷鳶安然入睡,他替她掖好了被角,烏雲密布的窗外,他怕這雨聲驚醒了冷鳶,趕緊走過去關上了窗戶。
拉住木栓時,他一眼就看到安之絲毫不驚的身影。她站在先前奏曲的石桌前,手指撥弄著琴弦。
遠遠望去,她似乎不願離開。
蕭離墨抿了抿雙唇,沒有多想就關上了窗戶。
確定沒有什麼遺漏後他才離開冷鳶的廂房,剛回到自己廂房時,窗外就傳來了斷斷續續,很不規律的琴聲。
他駐足於窗台前,綿延不斷的細雨絲飄散在空中,煙雨蒙蒙,他的視線也被它給模糊了些許。
安之坐在石凳上,指尖並沒有流利在琴弦上撥彈,而是倦意十分的用幾枚手指挑著手邊的琴弦。
蕭離墨想到飯桌上安之倉惶離開,此刻又在雨中彈琴,他想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麼。
故技重施用琴聲吸引自己過去嗎?蕭離墨不是笨蛋,她夏安之更不是笨蛋,愚蠢到一琴多彈。
那她為了什麼?望著她落寞的背影,好似一副悲傷於懷的樣子。
雨絲不斷的變大,可不管如何,安之都沒有離開,這傳入耳中的琴聲卻變得淒切起來,她的手也打著哆嗦。
蕭離墨關上窗戶之後,想了很多。從他睜開眼那刹起,安之一直就好像那和煦的春風,無時無刻溫暖著她的身邊人,在她身邊,拋卻身世問題,蕭離墨感到從所未有的舒心,兩人可以無話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