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彈奏的那曲在他眼中是在拋磚,但他這塊玉,卻不是她能控製的。
究竟是她洞察一切,還是,這隻是個誤會,一個單純的誤會呢?
破音一響,蕭離墨整個人都怔了下,弦斷,音破。
他最終還是選擇出去,撐著傘漸漸的走進安之身後,清晰的看到她指尖上的鮮血,不斷的被雨水衝洗著。
“如果有心事可以說出來,何必委屈自己呢?”蕭離墨替她撐起傘,看到她受傷,竟有點心疼,一個美麗嫻雅的女子,怕是這世間男子共同的軟肋吧。
安之微微一笑,撥開那根斷了的弦,更是憂心,“弦斷,有誰憐。陪伴了我這些年,我從未想過它會在這個時候離我而去。”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琴舊了自然會弦斷,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傘外的雨越下越大,蕭離墨見她隻顧收拾自己心事,根本就不在乎這指尖的傷勢,掏出懷中的手帕遞到她麵前,“比起這把琴,你更應學會如何愛惜自己的身子。”
安之接過手帕擦了擦指尖上淡化的鮮血,“安之明白了,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這局麵也並非是自己能掌控的,殿下應該明白,心不由己的感受。”
蕭離墨眯了雙眼,“我送你回去吧,這身濕衣服還是趁早換下就好。”話音一落,他便轉身要走。
安之心中了然幾分,他並非鐵石心腸,每當他看冷鳶的眼神,充滿了無限的愛意。
同樣是女子的她,會羨慕,也會祈禱能得到這樣的愛情和守護,見他要離開,正要尾隨上去時,淋了雨腳僵硬在原地,她還來不及呼喊出聲,一個趔趄就倒了上去。
兩人本來離的就不是很遠,安之雙手順勢環住了他的腰,臉貼著他的後背。
蕭離墨根本就不知道安之發生了什麼事,隻感覺腰間一緊,雙眉就擰到了一塊兒去。
她這是在做什麼?才短短幾日,她怎麼變的如此呢?和之前的她相差甚遠,蕭離墨用空餘的手剛覆上要扳開時。
安之連忙解釋,“別推開,我的腳麻木了,再等一會,就一會兒。”
蕭離墨鬆開手中的雨傘,硬是扳開了安之的手,但他沒有放開任由她摔倒,見她那不自然的站姿,心想她並沒有說謊。
自古男女授受不親,他和安之更有層無法逾越的關係在其中,但又不忍讓她在冷風中吹風,隻能硬著頭皮抱起了她的身子,兩人一同頂著大雨離開了花園。
那頂雨傘在被遺棄之中,便為它傘下的那寸土地遮風擋雨。
‘咯吱’……
風不斷的從外灌進來,窗戶搖曳在風雨中。
一臉蒼白的冷鳶撐著身子趴在窗台邊,她那雙眸子一直都沒離開過蕭離墨的身影,纖弱的五指緊緊的掐在木窗上。
撕咬著下唇,她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直到他們徹底的消失在她視線中,她整個人便頹然倒在了地上。
她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如果沒有聽到琴聲,如果沒有被噩夢驚醒,她就不會好奇的想去看誰在彈奏,她也就不會看到這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