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光,雲恬靜靜的坐在屋頂之上,他依舊是那一襲青色的衣衫,在這灰暗的天色下,徒添了那一抹不為人知的寂寥。
他抬起的眼眸一轉不轉的望著懸掛在空中那顆最大最明亮的星星,雙手撐在背後,很是享受這樣的一切。
冷鳶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以為是有什麼人在她的屋頂之上裝神弄鬼,卻也沒想到是個仰望星空的男子,他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憂愁,讓人說不出來的憂心。
雲恬已經注意到了站在自己對麵那個女子,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可心底卻是漣漪層層。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出現在紅色本子上的女子,居然是如此的傾城,可惜了她那張如花的容顏,注定會成為他手下的亡魂。
想到這裏,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亮光,很快他伸手拂動衣袖,身子便朝著冷鳶的方向縱身飛去。
冷鳶見他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不免有些疑惑的倒退了幾步,她猜不透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心裏又開始提防著他的一舉一動。
夜深人靜,他卻獨自在這,難免會讓人有所懷疑,更何況他出現的地方是在客棧,這裏並不是觀天最好的地點,抑或說,他是故意而為之的。
冷鳶側過頭去,冷笑了一聲。沒想到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會有人想到來探望自己。
“你在笑什麼?”雲恬出現在她的眸中,看到她化在嘴角的笑容,有些狐疑。
冷鳶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從來就不喜歡和陌生人多說一句話的,就此別過。”眸子底部是無盡的寒意,讓她的全身不禁戰栗起來。
雲恬淡淡的望著他,聽到她的那番話後,顯然驚訝了番。 她的故意疏遠,更是引起了他想要接近的好奇心。
“今晚的星空很美,要一起坐下來看看嗎?”雲恬沒有理會她的那抹寒意,獨自笑著坐在屋簷上,雙腳懸空垂掛在上麵,看上去十分的悠然自得。
流光撚轉幾番,冷鳶輕咬扯雙唇,不知要如何回答,看天色已經很晚,她拉起衣袖轉身就分身而下。
客棧的大門上掛著那高高的紅色燈籠,映照著冷鳶的半邊臉,冷眼動人。
雲恬見狀,雙手一用力,身子直落落的掉落下來,一手拉著栓住燈籠的那根粗繩,這才沒讓他摔倒在地上。
那三盞燈籠在經過一番震蕩後,火苗快速的竄動了幾下,隨著雲恬站穩在地上,它也安然無恙的繼續燃燒著。
冷鳶見他總是跟著自己,有些惱火的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我素不相識,也沒有那相見不如偶遇之說。這麼晚了,請你回去休息吧,不管你想做什麼。”她一連串的說道,字字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雲恬看著自己掌心中的那道紅色印記,翻眸看了眼冷鳶,略帶怒氣的她突發的有趣。拇指順著紅痕緩緩撫摸著,有些撓人的癢意,他笑的越發的濃烈。
他不是很喜歡用言語來表達自己,偶爾他會獨自沉默一番,偶爾他喜歡用行動代替語言。麵對冷鳶的質問,他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更是鎮定的步步朝著她逼近。
冷鳶瞪著他的眼睛,手一拂便不願在這做過多的糾纏,起身走向客棧。
“在楚國的另個極端,那裏冰天雪地,可卻盛開著一種叫人向往不已的花朵。你就想那花一樣,隻需看了一眼便足夠讓我記住你的模樣。雖然我不清楚你叫什麼名字,可我依稀的明白,你並非來自楚國,是嗎?”雲恬見她要走,連忙開口說道。
看著她不畏寒卻咬著牙站在這裏,如此堅強的她,又怎麼可能是楚國呢。楚國的人,是不害怕這點寒冷的,過後的幾天更會有場暴風雪等著降臨。
冷鳶不由的停住了腳步,她側過頭看茫然的望著雲恬,她依舊還是不明白,他說這番話的意欲何為。
她張了張雙唇,瞳孔不斷的放大著,聽到雲恬說冰天雪地,腦海中慢慢的也就形成了那幅風景,她的牙齒幾乎都要開始打顫了,連話都不願意再說,挪動著腳步就要進去。
這回雲恬沒有再留她,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衣袂飛揚,青色的衣衫消失在黑夜中。
經過這一晚他的探視,他就不願再殺冷鳶了。他清楚不殺對無憂門代表什麼,可每當他提起灌滿內力的手掌時,遲遲下不了手。
也許是因為她噙在嘴角的笑容,也許是她眼眸中的那絲漠視。
更多的更多,連雲恬自己都無法說明白,隻能在心中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