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爾一把將手抽了出來,避開他熱烈的目光,果斷地搖了搖頭。
程旭昭仿佛沒想到樂爾會拒絕,樂爾應激似的將手抽出來極大的刺傷了他,問:“為什麼?”
樂爾不想理程旭昭的胡攪蠻纏,瞥了他一眼就不再搭話了。程旭昭卻有些惱羞成怒了,不依不饒道:“你如果不去,就是不愛我!”
樂爾拿起書就往他頭上砸去,“我媽說了,女孩子要潔身自愛,不能隨便在婚前發生性行為。”
“我們能叫隨便嗎?我們已經情定終身了!我們這叫‘順水推舟’!”
樂爾不理,程旭昭直直地瞪著她,好似不答應就是天大的不對。
程旭昭霸道地說道:“今天就去!”
樂爾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那麼大火氣,她一本一本地把書使勁砸過去,程旭昭開始還笑著躲,以為樂爾是在和自己鬧著玩,漸漸發現樂爾的表情整個變了,火冒三丈,他不理解樂爾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哄了一會兒也不見好。
“隔壁郭傑一開口女朋友就答應了,你怎麼不行?”
樂爾氣的在四周找起凶器來,“郭傑是郭傑,他女朋友是他女朋友,我是我!這能一樣嗎?”
程旭昭也氣急了,說起了胡話:“哼,你別不答應,我什麼時候偷偷在你水裏下點兒藥!”
樂爾頓時放下手裏的書和掃帚,一言不發地盯著他,表情十分嚴肅,不可置信般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程旭昭。
程旭昭知道自己話說過了,趕緊上前哄她:“我說著玩兒的,說著玩兒的。”
樂爾舉起手裏的掃把指著程旭昭,從牙齒裏擠出一個字:“滾。”
程旭昭站住不動了,他從來沒見過樂爾這個樣子。
他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識趣地拿起書包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樂爾坐在這裏喘氣喘了半晌,書散落在一地,她盯著地上的書卻半天沒有去撿,好像在走神。有其他想要進來自習的同學看到一地的狼藉和一個落寞的人,便知這裏曾經發生了爭吵,極為識趣的避開是非之地。
又過了一會兒,樂爾默默的將自己的書一本一本拾了起來,嚐試靜下心來繼續看,發現自己的心情很亂,書是半個字也看不進去。她合上書本,放包裏的放包裏,抱懷裏的抱懷裏,從教室走了出去。
離開教室的樂爾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去哪裏,她並不想回寢室,緩緩走到了體育場,足球場上有踢球熱鬧的人,跑道上有插著耳機繞著操場走圈的人,也許是在聽歌,也許是在想心事。
樂爾把書往一旁一丟,坐在一級台階上,忍不住朝後躺著靠在上一級台階上,像一根長長的筷子,搭在體育場觀眾席寬厚的石階上。
牆角的陰影剛好遮住她,陽光就在她的腳邊,她踏了一步走出陰影把腳暴露在太陽裏又退回來,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做著無聊的遊戲,大腦一片空白。
驟然瞥見操場上有人在對她招手,樂爾看不清,等那身影幾步跑近,才發現是正在和同班同學踢球的王聖。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樂爾耷拉著臉,有氣無力地坐起來說道:“無聊隨便走走。”
王聖是多聰明的人,一看便知樂爾心情不好,也不好再寒暄,說道:“有空去畫室玩玩,周末有新作。”
“嗯。”樂爾點了點頭。王聖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把衣服掛在肩膀上,說了聲“走了”。
樂爾揮了揮手。目送走了王聖,她將手擱在膝蓋上撐著下巴,隨即又把頭埋在了膝蓋上。
她為什麼要生氣?她沒有理由生氣,她是程旭昭的女朋友,兩個親密的人之間談論這樣的話題是十分正常的,可是她從沒想過,甚至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她也不懂她自己,隻是此時此刻,萬分沮喪的心情卻是十分真實。難道自己應該答應他?
她埋著頭胡思亂想著。太陽漸漸轉到她這邊來了,熱量像煩惱撲麵而來,過了一會兒,一個陰影擋在她的麵前,她立刻意識到她的身前站了一個人,隨即立刻抬起頭。看見陳黔頂著大太陽,皺著眉頭正在看著日頭,察覺到她抬起頭,立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