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我懷疑，當初在浮雲佛齋時候，就是他……”
天上紛紛揚揚掉落的肉渣，差點兒死掉的顧難，無法挽回的殺戮……拜他所賜，她現在想起那副畫麵，恨不得自己失憶。
光是聽描述，就讓佛絕臉色發白，幾乎要嘔吐，看到這個模樣的佛絕，九歌心中鬱氣突然消失，她更加細致的講述當時的場景。
其實她已經盡可能沒有那麼血腥了，但是秉持著損友風格，她必須讓佛絕有點反應才算，然而，話說了不過幾句，九歌停止了下來。
“繼續啊，你絕沒有那麼脆弱。”一副自大狂模樣的佛絕慘白著一張臉，卻還想要聽下去。
不，不會是這樣的。
九歌帶著笑意的眉眼沉了下來，佛絕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佛絕等了半晌沒有聽到聲音，看過去，是擔憂的神色。
眨巴了幾下眼睛，猝不及防，她的淚珠滾了下來。
如果說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支撐她在異界活下去的動力，那絕對是九歌沒跑了，有她的寶貝兒九歌在，左公子什麼的，統統靠邊兒站！
不過幾息時間，佛絕聲音已經嘶啞：“他們死的時候，就是這樣，人間煉獄。”
一句話說完，已經淚流滿麵。
不知什麼時候，夜瑾已經悄悄離開了念九殿，一時間，隻剩下她一人的抽泣聲。
佛絕很少哭，在很久很久之前，九歌還沒有脫離小哭包範疇的時候，佛絕已經學會了誰給她委屈受她就加倍還回去的技能。
這種吧嗒吧嗒掉眼淚的情形，很多年未曾有過了。
她嘻嘻哈哈，卻不代表沒有心。
撲進九歌懷中半晌，終於安靜下來，九歌知道這個時候安慰是沒有什麼作用的，所以她在等，等她睡著，然後醒來，又是一個開心活潑的佛絕。
清淺的呼吸還有些淩亂，讓九歌不知道她到底是沒睡呢還是睡的不安穩，就在她想看看的時候，忽然動作頓住。
帶著鼻音的聲音此時此刻有些欠揍：“九寶貝兒啊，我覺得你的荷包蛋大了一點點。”
隨著話語聲，九歌還感覺自己被捏了兩下。
還沒來得及為她的動作憤怒起來，那句話已經竄入九歌耳中。
她激動起來：“真的嗎？”
果然，木瓜豬蹄湯不是白喝的！
“假的。”佛絕毫不留情的道，“還是那樣，近乎於和男人胸肌沒什麼區別，硬邦邦的，怪不得顧難非把你當男子，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有哪個女子的胸能比他還硬。”
九歌：“……”
虧她還想哄佛絕來著。
現在真想對著她見招呼兩下。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碗木瓜豬蹄湯的顧難，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這是被遷怒了，一頭霧水但是一聽說是王爺送的，便什麼都沒管，美滋滋的喝掉了它並且對著鳳梧炫耀幾分。
美其名曰，王爺對他傷口的重視。
用他的話說，兩人一同入夢，一同經曆過追殺，一同九死一生隻為找到王爺，到最後，鳳梧卻成了一個小透明，說明什麼，說明王爺眼中隻有他一人！
鳳梧猶豫片刻，什麼都沒說，但是第二天顧難就接收到了來自段錦之的嘲諷。
當聽到鳳梧的感慨時候，他就差點兒笑噴。
鳳梧說，木瓜豬蹄湯對傷口有好處嗎？是能快速愈合還是能不留疤呢？段錦之迅速把這句話學會並且懟到了顧難麵前，收獲了來自跳腳顧難的謾罵和溢於言表的喜悅。
顧難感覺自己被背叛了一番。
對鳳梧敵意加深，讓他開始想著如何讓他倒黴一場，想來想去，顧難決定對荷花池下手。
保護……嗬嗬，自己連自己都保護不好，談何保護其他。
當鳳梧火急火燎趕到荷花池旁邊的時候，荷花池已經被填了一半了——在九歌的縱容之下，工作進度非常快。
如果不是顧難刻意控製著他們的速度，估計鳳梧找來的時候，已經被填完了。
顧難不知道縱容他仿佛他殺人就打算給他遞刀的王爺是什麼想法，到底是無視雪無影無視到一池荷花全然不在意還是喜歡他喜歡到連這些附屬品他都無法容忍它們出現在視線中……
不過不管他是什麼想法，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不可能是喜歡他顧難喜歡到想要當一個放縱且昏庸之人就對了。
鳳梧氣喘籲籲趕到之後，已經是一池髒兮兮的水，一半荷花已經被填在了泥土之下，剩下的一半，莖和葉也被殃及到了，再沒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