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些孩子的遊戲,欺負的和嗬護的總是你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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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雖近,五國城卻是一片風聲鶴唳,守將烏德私通宋人,被就地處決,餘下一幹人等,男子流徙,女子皆送往上京浣衣院,而至於城中其他人等,被牽扯的也是一大堆,幸而督查之人是胙王,因此除了首犯被處決,其他都是流徙杖刑判決完事。
簡薇這一病,一直拖了近十日,待到天氣見暖,她終於好起來。期間,完顏亮一直沒來看她,等到稍微好些出門,才知道,完顏亮已經回了上京。
她聽了心裏又是一陣惆悵。
而完顏雍除了日常三餐也沒有特意來看望她。她對他講過的話,流過的眼淚,那個彼此似乎很靠近的夜晚仿佛沒有存在過,和那些病痛一樣,悄悄消失了。
她心裏愈發沒底,不免惶惶然。考慮到自己目前的尷尬狀況,決定還是自力更生,先潛逃離開此地。
琢磨來琢磨去,突然想起之前趙植來找過她,問她說如果他離開,她是否願意一起。
簡薇瞬間有了希望,她決定先去找趙植。
這日下午,她易了裝溜出烏宅。街上明顯冷清很多,她故作坦然的走著,一路走一直問到幽禁區。
徽欽二宗所住的天水郡王府和天水郡侯府戒備甚是森嚴。她往右走去,這是諸王子、駙馬所居草房民居建築。雖然由圍牆圍著,看起來守備倒是鬆懈很多。
想不到啊,昔日皇子們居然也要住茅草屋,她心裏歎息,天上人間的差距啊。
遊蕩了一會,發現裏麵並沒人出來,便繞到屋後,打算翻牆進去。無奈那牆足有一人多高,她翻來翻去也翻不過,旁邊也沒有什麼可借用的工具。
正在抓耳撓腮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你要進去嗎?”
她轉頭一看,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十五六歲,看起來有點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簡薇有點尷尬:“不是啊,就是胳膊有點癢,想運動一下。”
少年不易覺察的嘲笑了一下,說:“裏麵正在殺頭呢,你進去幹嘛。”
她被唬了一下,說道:“你怎麼知道,真的假的?”
少年挑挑眉:“我剛剛出來,自然知道。”
她隻覺得這少年年紀不大,但是說話總有成年人的味道,便認真問他:“那你說說,裏麵怎麼回事。”
少年說:“烏德通敵謀反,這樁案子裏麵有人參與,現在金人正一個個的審呢,問到有問題的,就直接殺了。”
她的心突的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少年看她臉色突變,說:“你要還是想進去,我可以幫你。”
她點點頭。
那少年領她到了一處圍牆,便躬下身子,示意她用人梯,簡薇猶豫了一下,倒也不客氣踩了上去,少年使勁一托,她便扶住了牆垛,再一用力,就騎在了牆上,她喘口氣,對少年說:“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呀?”
少年笑笑,拍拍身上的灰,說道:“如果你能平安出來再問我名字吧,祝你好運。”他用手做一個敲鼓的動作,她猛然想起素閣裏哪個僅憑數句唱腔便能以鼓合奏的少年。原來是他。
簡薇向園子裏看了一下,正是初夏,樹木枝葉都長的漂亮,還有幾處菜畦。簡薇小心的躍下去,土地軟軟的。
她弓著身子借著樹枝的掩護,朝屋舍靠近,心裏隻想著找到一個人,一問就知道趙植在哪。整個大院異乎尋常的安靜,她正躊躇著往那邊走才是,一聲慘叫傳來。她心裏一驚,忙循著那叫聲方向走去。
走的近了,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當年,駙馬劉彥文誣告昏德公謀反,你同那蔡攸挺身而出,大辯三天三夜,力斥兩人不良居心,今日,怎麼就說不出話來了?”
她站在窗前,拿食指蘸了口水,窗戶,隔了小孔望去,第一個看到的人居然是完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