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身份如何,內心的渴望和堅守一直未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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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京不過兩月,因心中有掛念,完顏元隻覺得時日見長。
此番前來正是向哥哥熙宗辭行。
出了乾元殿,戶部侍郎唐括辯正隨其後,倆人下了石階,唐括辯笑道:“數日前家妹自燕京舅母家回來,有幸在胙王府拜會王妃,家妹隻歎胙王妃如此傾城之貌,倒是和宮中盛寵那位有幾分神似呢。”
完顏元一向淡然的臉上也有了幾分色變,他意有所至的看了看西宮方向:“唐括侍郎一向耿直豪言,隻是這溢美之詞倒叫本王惶恐了。”
唐括辯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輕拍一下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總是一味心直口快,一不留神就是一番禍事啊。”
完顏元禮貌的笑笑,略行半禮,徑直離開。
唐括辯笑吟吟的站在原處,意味深長的看著完顏元,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深。
兩個小宮女艱難的扶著簡薇走向暴室,暴室的小底開始以為是又送了新的罪婢過來,剛板了臉要發作,一個小宮女亮出了手裏的腰牌。
那個小底立馬換上一副阿諛的嘴臉,滿臉討好的請三人去正堂。
簡薇略睡了這麼一小會,感覺精神多少好了一些。她讚許的看了一眼那個用濕帕把她冰醒的小宮女。
暴室小底名喚陀滿,原本是在妃子烏古論萱處當差,因其打破了烏古論萱最喜歡的白玉花瓶,被罰到暴室當差。所幸陀滿和德妃下麵的蔡侍中家素有來往,輾轉求過去。在德妃的默許下,掌管了暴室。
有著這麼一層類似於知遇之恩的關係,他自然對德妃萬分的俯首帖耳,惟命是從。
簡薇在他的引領下大略查看了幾副成品,燃料顏色都是一味單調的紅藍黑,她又轉到後院,陀滿忙不迭的跟了過去。
隻看一處百米左右的院落裏,大略分為四處,一處有棚的地方為染缸,數個宮人在缸中染布,還有一些在另一處攤曬浸染好的色布,另有幾個女子手拿竹竿在晾布,而在院落最北,卻隻有一個宮人,她雙手扶著支架,站在一個類似元寶的石頭上麵,賣力的踩動兩邊。
她不禁問道:“那是?”
陀滿討好的回答:“那是踹布。可使布質緊薄而有光。”
簡薇笑道:“看這暴室盡然有序,想必陀滿同監平日用心不少。此番前來,也是為德妃娘娘的心思,倒真要同監好生幫忙才是。”
陀滿本是官戶出生,在宮中少不得受些零碎氣,眼下雖成了暴室同監,但是管理的都是犯罪的宮人,平日哪能得幾番這樣和顏悅色的問候。
他心裏有了親近之意,臉上笑容更甚:“為德妃娘娘效力是小的的福氣,女裳請講。”
簡薇四下看了下那些勞作的宮人:“方才進來我細看了這裏的染布,無論是練、綾、棉上色都非常均勻,隻是……”
她為難的看了一眼陀滿:“娘娘素日最得聖恩,自是不能拿這些一般的俗物去孝敬,我左右想著必是要最新鮮殊麗的顏色方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