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我後生,常為君妻,好醜不相離。今我女弱,不能得前,請寄二花,以獻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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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深邃沉靜,似乎想從她的眼裏看出什麼。
簡薇沒有回避,直視他的目光,斂去了眼中的情緒。
他沒有什麼為難的樣子,便允諾了她。
帶著她一路出了門,直奔潞王府。
路上看熱鬧的人已經少了些,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拜堂也已經完成,隻有晚宴一場。
簡薇在路上的布莊換了一身男裝,扮作年輕公子同完顏亮一起,他們到了潞王府。
門口的侍衛明顯有些意外,他們自然認得完顏亮,對他現在才到來頗有些疑惑,但是這些並不是他們應該過問的, 便閃身由管家領了進去。
新娘子在新房靜靜的坐著,喜帕和挑杆都靜置一旁,她保持這樣的姿勢坐了很久,現在沒有人在場,可是並沒有因此鬆懈半分,她隻能透過縫隙看到自己的繡花鞋,上麵描金的鴛鴦是自己一針一線親自縫製的,栩栩如生。
有個丫鬟從外麵跑了進來:“夫人,王爺問您要不要用些點心。”
她心裏一甜,抿嘴搖了搖頭,她的夫君,在兵敗回來的情況下仍然被朝廷重用以宗室子弟的身份任兵部尚書,封葛王。
看來有元帥的庇護,他一定是可以穩穩向前步步高升的。
想到元帥,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某些傳言,又皺了皺眉頭,不過沒關係,現在她才是他的妻,他的一切喜歡的,她也會去努力喜歡的。
小丫鬟轉著眼睛:“夫人如果餓了,點心就擱在桌上,離晚上還有些時候呢。”
她微微點點頭。成親之日不可隨便開口說話。
房間裏麵又陷入了安靜。
她絞著手帕,上麵半露幾莖蓮花,還有幾個漢字。這是她送給自己夫君的新婚禮物。
完顏雍中午喝了很多,正在偏屋歇息。
完顏兀術作為他的代家長,正在招呼幾個位高權重的貴族,完顏亮本能的不想他撞見簡薇,便帶了她拐向另一處,這裏又是另一處庭院。
簡薇才從這裏離開,沒想到又會再次這樣回來,她默默的跟在完顏亮身邊,半晌道:“走吧。”
完顏亮並不多問,點點頭就向來路走去。
他們繞過走廊和低身回避請安的下人,眼看就要經過大堂,忽聽得一聲問話:“這是哪位客人?”
完顏亮回過頭去,竟然是通慧大師。
李洪願今日以塵俗身份打扮,低挽了一個垂雲髻,淡掃蛾眉,愈發顯得姿容出塵,近四十的女子,有一種成熟和雍容的美好。
她見是完顏亮,臉上沒有太大的驚訝之色:“國相中午高興,飲酒有些過多,本來他身體剛愈,不宜如此勞累,偏偏顧念雍兒父親,一定要過來表表心意,倒是累心了。”
她款款說完,看了看一直沒有回頭的簡薇,對完顏亮說:“我有些話想同這位姑娘說。”
她稍稍解釋了一下:“以前有過福氣和姑娘攀過親戚,也曾聽府裏的人說起過,這才想敘敘舊話,也是一點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和叮囑。”
她說到這裏,簡薇便轉過了頭。
兩人走到一處偏房,簡薇回頭去看,完顏亮一直盯著她們這邊。
“我是完顏雍的母親。”她這樣開口介紹自己,並且直接切入主題,“我知道雍兒喜歡你。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逃出去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裏,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也是喜歡著雍兒。”
她提起了精神看她。
“雍兒是我唯一的兒子,自小他父親去世,我知道他的性子,平素溫和開朗,實際卻是拒人千裏,他很難對人信任。可是他信任你。”
她不明白她想說什麼。
“烏林答娜是他自小定下的妻子。他尊敬她,嗬護她,溫柔的對待她,可是他並不喜歡她。但是他仍舊娶了她。你要明白,愈是高處的人,愈是由不得自己,他們會擁有一切,可是唯獨感情對他們是奢侈的。當日,雍兒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有些不一樣,直到他來求我。”
“我不明白。”她不明白,是完顏雍將自己帶回去的,怎麼會去求他的母親?
“你隻要明白一點。你不適合雍兒,你們的感情並不合適,並且從今天開始到此為止就可以了。”
她完全沒有弄明白李洪願到底要說什麼。她說話一會滿帶感情,一會顛三倒四。
她似乎本來想對她有一番長篇大論的,但是突然因為某些原因變得簡單而粗糙,她很快發現了這個原因。
完顏兀術正從李洪願的深厚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