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韓梅村的評論現象――張俊彪論《多棱透鏡下的人生》序(1 / 2)

我還沒有看到一個評論家像韓梅村這樣,對一個青年作家及其作品飽蘸筆墨,進行如此悉心入微的觀察和剖析。這反映在他寫的中國西部青年作家張俊彪論:《多棱透鏡下的人生》中,洋洋灑灑二十多萬字。從書中不僅清晰地看到張俊彪其人,也能見到韓梅村自己,達到了評論家和作家相互理解相互融合的程度。

本來,評論家隻需對作家的作品進行研究,蠻可以了。

但是韓梅村不是這樣,他對作者的作品進行了精到的剖析,同時對作者的身世、閱曆、苦難生涯等作整體的審視,以至連其一見漂亮女人就“害臊”這一細節也了如指掌,可見細致入微到什麼程度了。他之所以如此,是試圖把握作家的遺傳基因與個性心理的形成,以及對作品發生的重要影響。

我覺得,對於一個從事作家專論的評論家來說,這種全麵審視是困難的,卻也是必須的。這就需要專論者得有很大的耐心,下很大的工夫,同時還要和作家交心交朋友,這樣才會寫出使作者佩服也使讀者佩服的評論來。我覺得,當代評論界正是少了些這種求實務實的精神,因此我稱這是韓梅村的評論現象。

韓梅村和張俊彪結交已經很久很深了。

他是先讀作品而後讀人的。他發現,使張俊彪成名的長篇傳記文學《血與火》、《最後一槍》和長篇報告文學《鏖兵西北》,以恢弘的氣勢和驚人的魄力,描畫了劉誌丹、董振堂、彭德懷等一些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形象,使他有些不解,有點懵了。這才三十出頭的張俊彪,怎麼會有這般閱曆這般體驗,又怎麼會有這般筆力這般魄力,竟然逼真地自然地寫出了這些傑出人物來呢?

於是他尋根刨底,探尋“牛圈娃”(張俊彪別號)的出生,“人得黑瀉馬遭瘟”的年饉,流浪生涯的顛躓;探尋這位在先烈鮮血澆灌的土地上成長的後生脾性,七次大難不死的奇跡,受到的屈辱和磨難,人生的抗爭與拚搏等等。他終於明白,原來張俊彪奇特的經曆和獨有的個性,決定他從少年時代潛意識裏便存在著“苦難情結”和“英雄情結”。作者所以勇於著筆塑造具有理想人格的風雲人物,有其長期形成的個性的心理的因素。因此,韓梅村可以斷言:“在其幾乎所有作品中,可以說都表現出一種沉鬱的藝術氣質。於沉鬱中顯壯偉,這既是作品主人公固有的一種品格,也是作家個性心理支配下對其主人公的一種解讀。”

韓梅村論說何以這般揮灑自如,這般以理服人,完全取決於他對作家的熟悉和研究上麵。他綜觀張俊彪的全部作品,除對其長篇傳記文學作重點論述以外,還從諸如散文的視角、小說的視角、詩歌的視角、屏幕文學的視角,追蹤其創作的足跡,進行了全方位的藝術探討。與此同時,他不僅從體裁樣式上進行了探討,還從其對人物的藝術描寫上進行了多視點、多層麵、多角度、多方位的剖析。最後,他還集中到《張俊彪個性心理與其作品生成》這一論題上,以自己獨到的觀察和獨特的見解,對作者及其作品做了客觀的實事求是的論說。我以為,韓梅村指出作者在創作中采用了“多棱鏡”透視人生的方法,而韓梅村自己在評論中不也是運用多棱鏡透視作者及其作品麼!這種論說法或剖析法很有味道很是別致,的確入木三分,也的確少見。因此,我把這稱作是韓梅村的評論現象。

在韓梅村眼裏看來,張俊彪及其作品出現奇跡是極其自然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作者從十八歲開始發表詩和小說,但引起文壇關注的,乃是傳記文學。《血與火》是作者一九七九年發表以後由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是涉足長篇傳記文學最早的一個。此後,出版了《劉誌丹的故事》(與《血與火》先後獲甘肅省優秀文學獎和首屆敦煌青年文學獎一等獎)、《黑河碧血》、《最後一槍》、《紅河丹心》等五部長篇傳記文學,也是從事傳記文學創作作家中作品較多的一個。尤其是作者近期完成的分量挺重的長篇報告文學《鏖兵西北》,引起強烈的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