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耀民、夢姣夫婦相識已經很久,因為同屬文藝圈中人,平時雖接觸不算很多,卻經常在報刊雜誌上讀到他倆的評論文章。前些天,耀民把他倆的結集《藝域心語》拿給我,竟是厚厚一摞,篇目長長幾頁,使我不由得感慨係之。讀著這些或長或短的評論,我才恍然悟到,這兩口子不僅是生活上的伴侶,還是藝術上的知音,他們是中學、大學的同學,而且同在一個編輯部工作,幾十年來兢兢業業、默默無聞地為他人“吐絲”作“嫁衣”,一絲不苟地編發了許多好劇本、好作品,同是戲劇藝苑裏孜孜不倦的兩位園丁。
夫婦倆在繁忙的編輯工作之餘同執筆於戲劇評論,《藝域心語》這本書裏編有《秋實篇》、《求是篇》、《春潮篇》、《萍蹤篇》和《落葉篇》等輯,顯然是他倆心血的結晶。
他倆在戲劇園裏馳騁,視野比較開闊,關注麵很廣泛,凡舞台上出現的新劇目,都在他倆的評論中有所反映,凡新編古裝曆史劇、現代劇,也無論是秦腔、眉戶、話劇和新的藝術品種,也都在他倆涉獵範圍之內。新時期以來,陝西商洛花鼓戲《屠夫狀元》名噪古城,享譽京華,而他倆較早發表了劇論(《人民需要這樣的“官”》)。陝西戲劇舞台上,此後出現的《六斤縣長》、《杏花村》、《丁家院》、《三姑娘》、《漂來的媳婦》、《二虎守長安》、《馬大怪傳奇》和話劇《巍巍昆侖》、《唐太宗與魏徵》、《毛澤東的故事》以及荒誕戲《潘金蓮》等等,都可見到他倆的評述,而且不乏獨到的見解。
我讀他倆的一些評論,覺得不僅對劇本和劇作者有所評價,同時對表演技巧也有論述,沒有一味地吹捧,或一味地彈貶,而是比較客觀公允,貫穿著一種務實求實的精神。我想,他倆在每觀摩一台戲後,必有一番熱烈的議論或爭執,經過反複地切磋,才捉起筆寫評論的。不然,不會出現那些多角度地深層次地戲劇評論,和那些理論上有探索價值的文章。如在《準確地展示人物的精神世界》中,涉及戲曲文學創作中的核心話題,即人物在規定情境中的規定情緒,和如何準確地揭示人物的性格特征及其複雜的內心世界等的論述,是有一定深度和積極意義的。
他倆在對劇本創作進行評論的同時,還對一些劇作家的身世和創作過程進行了具體的解析,這就有助於評論更加深入和切合實際,達到全麵客觀和實事求是。我覺得,這種深入到劇作者本人和創作形成過程的評論態度,也是一種很好的評論方法。如對劇作家陳正慶少年時代如醉如狂地迷戀花鼓戲,幾經失敗和挫折,後來和田井製等創作《屠夫狀元》時,他大膽提出了刪去包公斷案的舊戲套子,而讓屠夫胡山親自出麵殺惡除奸,這畫龍點睛的一筆,使這出戲大為出色,贏得喝彩(《耕耘在山鄉沃壤裏》)。再如對礦工出身的劇作家袁耀軍個人坎坷經曆和創作的具體描述(《閃光的“黑寶石”》),對秦腔醜角王輔生、閻振俗、樊新民的藝術成就的解析(《三“醜”神》),對戲曲演員焦瑞霞演技中的性格特色的剖析(《孜孜不倦的進取者》),以及對秦腔演員廣雪琴和劉美麗等的具體描述,使讀者既能了解這些劇作家和表演藝術家的來龍去脈,也對其創作甘苦有了進一步的理解,無疑這將在很大程度上豐富和增強了戲劇評論的說服力與感染力。隻是這類評論文章還嫌少了些,如果多寫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