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9:(小逗篇)往事別提(1 / 2)

許是柳睿的悉心照料和強硬的態度,安明兒第二天竟然精神了不少,也不一直躺著了,常常坐起來,和安織造和柳員外說話。大多數時候是和柳睿膩歪在一起,他怕她累,就讓她靠在他懷裏,替她捏捏手,一邊說著話。

戰雲本來要去看她,那會兒安織造剛出來。可這娃走到門口,就頓住了。門裏那副郎情妾意的樣子,確實紮痛了他的眼睛。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終於受不了,也不管安織造正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就徑自轉身走了。

他一個人在偌大的花園裏轉悠,越走,氣就越不順。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心裏好像堵著什麼,壓得他眼前都發黑。

他想,這是應該的。因為是他拋下她走的。

可,可是,她當初竟也沒有留他一留!私心裏總是怕,怕那個時候她若是在他麵前落淚他會如何。也許他還是會走,可是必定走得心如刀割。不像後來,人走了,整顆心也像被掏空了一樣,好像一點都不痛。回到山西,好半個月,突然有一天,一下子翻到她給他做的那件衣服……那個時候,真的比心被割了還要痛。

而她,她……一轉身,就一點都不在乎了……歡歡喜喜地嫁了人,一點都不惦記似的。

怎麼會這樣?!先前龍二那小子說的時候他還不信,可,她怎麼就真的像個沒有心的人?!怎麼可以這樣?她明明,明明就說過喜歡他的!

此時戰雲隻覺得被心裏那些東西折磨得大汗淋漓,無論如何也無法解脫。最終要發狂,終於一怒之下,抬掌拍斷了旁邊一棵不知道什麼小樹。草木無辜,一下子轟然斷裂,那聲音將他稍微拉回了神。

一聲細細的女子驚呼響起,讓他一愣。

熟悉的聲音讓他本能歡喜,可是回過頭,心又像沉到了十八層冰潭。

本來,柳睿看安明兒精神尚好,於是親自給她做了全身按摩,幫她放鬆了一下在床上躺了許久的筋骨,然後扶著她下了床。此時正是傍晚,窗外的雲燒得好,一大片一大片,不見盡頭。小福好喜歡,便央著他帶她到花園走走。

柳睿想著,走走就走走,她那麼小一隻,若是嚷嚷著累要撒嬌,他再背她回來就是。

可沒曾想,直走到花園,突然聽到一聲怪響。結果就看到了這個一手是血的怪人。

安明兒的視線落在戰雲手上,那血還在滴落。本能地想出聲,但是扶著自己的那雙手突然一用力。她一愣之後,便回過了神,別開了臉,把臉埋在柳睿懷裏。

戰雲的眼睛又一沉。

柳睿鬆了一口氣,一手摟著嬌妻,皺著眉道:“戰公子?您這又是幹什麼?我們家好好的樹,沒惹著你吧。”

不錯,宅子是姓柳的,花園是他的,樹當然也是他的。人,也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戰雲陰沉著臉不說話。

最終僵持了一會兒,安明兒低聲道:“相公。”

柳睿的身軀幾不可聞地一顫,隨即眼睛就如化開了的春水,柔聲道:“娘子,怎麼了?”

安明兒輕聲道:“妾身身體不適,唐突了貴客,是為失禮。何況我也有些累了,不如讓我先回避吧。”

柳睿馬上道:“是我考慮不周,我們回去。”

說著,就要走。

誰知剛走了兩步,後麵就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現在才講禮義廉恥,是不是晚了?還是說你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安明兒的身子一僵。

柳睿扶住他,似笑非笑地回過頭,道:“戰公子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娘子一向賢良淑德,能娶到她是我修了八輩子的福氣。何況”,他突然一頓,露出了一個有些譏諷的神色,“她現在根本不願意見到你,又怎麼會是故意做給你看的呢?”

戰雲沉著臉不說話。

安明兒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既不敢看柳睿,也不敢看戰雲。

最終他們夫妻倆回了屋,門一關,柳睿就把安明兒抱了起來放去床上,俯身給她脫鞋。

他的動作溫柔依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讓安明兒覺得有些害怕。

最終他去熄了燭火,睡在她身邊,也一句話不說。她愈發縮起來,不敢主動靠近他,隻由著他鬆鬆地摟著。

心裏總是心虛,何況剛才……戰雲看她的眼神,真的很不對。好像有一千種恨意,又好像有點別的什麼東西。她隻是不懂,當初,不是好聚好散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他這麼恨?

可在那種眼神下,她竟也覺得無地自容。

半晌,柳睿突然翻了個身,摟住她,輕輕地親了她一下。

“……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