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若是我不在,夫人身邊不能再離了人。如果有下次,定不輕饒。”
柳嵩一凜:“是。”
他完全知道今天戰雲把侍女調走的事情。柳睿何其聰明,自然也猜得到。
柳嵩一垂手,道:“主子,老爺讓您和夫人晚上到正廳去。”
“知道了”,柳睿擺擺手,好像有些不耐煩,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跟我到書房,我要了解一下韃靼犯境的事情。”
安明兒病了許久,柳睿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沒有以前那麼敏銳了。前些日子,柳睿押赴貢品上京,其中有一批娉婷郡主的嫁妝。郡主就是下嫁韃靼聯姻。可是郡主嫁到韃靼,沒多久就病死了,韃靼可汗不知道為什麼就大怒,舉兵犯境。
仗已經打了小半個月了,柳睿並不知道近期戰報。但是****雖然富庶,卻並不重武功。北方韃靼是馬上民族,本來就彪勇強壯,再加上****安定已久,上下都有避戰的情緒,和別人的好戰是完全不能比的。所以不用猜,柳睿也知道****要吃虧。
鎮守北關的,是碩果僅存的老一輩的王爺,恭親王,還帶著龍三皇子祝親王。
這件事和江南織造的關係不大,若說有,那就是越來越緊迫的戰報,稍稍拉住了一些皇帝要收拾安柳二家的腳步。柳睿很敏銳地注意到了這次似乎和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的事件。他在想家裏那三千私兵,在考慮是否有機可趁,讓兩家避開這次浩劫。
細細聽了近期戰報,柳睿心裏有了個數,但總也找不到眉目。沒辦法,隻能去找兩個老頭子商量。
回去看了一眼,他家小福還在睡,呼嚕呼嚕的,倒是很舒服。他笑了一回,整了整衣裝,吩咐侍女準備伺候她用膳吃藥,他待會兒趕回來。
一路走到前廳,安織造和柳員外在喝茶。兩個老頭子倒是很悠閑,大眼瞪小眼還在鬥氣。
柳睿一進門,隻向安織造做了個揖:“嶽父。”
然後才回頭看了一眼:“爹。”
安織造直樂,柳員外無奈地吹胡子瞪眼。
柳睿坐了下來,下人給他上了茶,斟酌著開了口:“嶽父,爹,我有件事兒,總是心裏不踏實。聽說韃靼北犯……不知道怎麼樣了。”
柳員外哼了一聲:“你倒是還知道關心國家大事。”
可是更腹黑的安織造卻嗅出了味道,擺擺手,壓低了聲音道:“你有著份心是好的。我是看出來了,小福沒有選錯人。我們翁婿倆還沒好好聊過,這樣罷,我這個做嶽父的請你去喝茶,怎麼樣?”
柳睿一愣,明白這是要避諱的意思。
可,他也不放心把小福一個人留下。
安織造看了柳員外一眼,道:“就這樣罷。大舅留下來看家,我和睿兒出去鬼混摸魚。”
“……”
柳員外愣了半晌回不過神來。
可柳睿還在皺眉。他鮮少有這麼猶豫的時候,可一下確實拿不下主意。
終於柳員外反應過來了,若有所思地看著兒子,道:“放心吧,我留下來看著。正好,我也有話對我的兒媳婦說。”
說著,示威似的看了安織造一眼,那意思是你把我兒子拐走了,我可帶著你女兒呢。
安織造不理他,就和還憂心忡忡的柳睿勾肩搭背的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出了門。路上碰到戰雲,他也沒多話,隻打了招呼,麵色淡淡的。
柳睿在晉陽呆了大半年,早就成了地方一霸。可沒成想安織造才來這麼幾天,就已經摸熟了路不算,還儼然成了新的地頭蛇。他熟門熟路地帶著柳睿到了一家茶館。館子的老板竟然是認識的,引著他二人進了裏間,殷勤的招呼,還叫了一個姑娘來。那姑娘是個盲女,會彈唱。
“嶽父,這……”柳睿看到盲女,心裏總有些別扭。
其實別扭的不止他,安織造也很別扭。
安織造道:“她就是來唱個小曲兒,助興的。我們說話,不打緊。”
老板就出去了。
然後那姑娘就把手裏的琵琶放去一邊,開始脫衣服。
“……”柳睿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有點想置身事外的意思。
安織造卻緊緊地盯著那姑娘瞧,一副急色鬼的樣子。
柳睿想了想,雖然不妥,但還是出了聲:“嶽父,這不妥吧……雖說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不可能去嶽母那告狀……可是嶽母這還懷著身孕呢,她要是一不小心知道了,那還得了……”
安織造胡子一吹,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
柳睿嘀咕:“反正跟我沒關係,我什麼都沒做,我離她有五尺遠。”
姑娘終於把上衣都脫了,留下一個小兜,伸手抱起了琵琶,開始彈曲兒。
安織造繞到了她後麵,好像想看看她漂亮的背脊。
柳睿想說話,可安織造朝他擺擺手。
然後,安織造從靴子裏取出一把細長的匕首。
筱的,那姑娘悶哼一聲,可是手裏的琴未亂,依然嘈嘈切切如雨潤紛紛。有血滴到了地上。
這整個過程,姑娘就未再出聲。
最後,安織造從她背上,取下一個東西,似乎是片薄薄的紙卷,外麵裹著一層羊皮,還帶著血跡。
“關娘。”安織造低聲道。
盲女無神的雙眼瞪大,手裏不停,可嘴裏道:“大人。”
“給你信的人是誰?”
“是煉將軍。他已經知道了夫人被扣在京城的事情。”
恭親王座下右將軍煉雲海,年輕的武狀元,是安織造和安夫人膝下的養子。看來他雖然遠在邊陲,卻已經知曉了義母的處境。
安織造打開信來看了一看,麵色卻越來越凝重。最終他遞給柳睿。
柳睿快速看了一遍,然後把那信,丟到茶爐裏燒了。其實卻有些心驚。(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