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愛之深,責之苛(1 / 1)

這天,堪稱超級好天氣。

早上,據說長安街交通管製,班車不得不繞道遠行,走走停停晃到保利國際廣場時已經九點四十分。之於不想上班的我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福利,因為,坐在大巴遠上遠眺京城美景,總比有事沒事坐在工位前醞釀頸椎病強。

前幾天,一位在老家隴城小鎮教書的初中同學不無羨慕地說:“生活在首都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啊,與中南海近在咫尺,跟習老爸呼吸同一星空下的空氣。交通四通八達,隻要有錢,想幹嘛就幹嘛……”

末了,他在電話中大喊:“我愛北京天安門!”聲音像傻瓜一樣可愛。

我本不想毀滅同學的美夢,但似乎又不得不說:“幸福也許是真的,但同時隔三差五要麵對因交通管製而豪堵的交通,呼吸著全國最差的空氣,夾在擁擠的人群,上個班單程兩個半小時,買車搖了三年號卻絲毫沒有中的跡象,房子是一輩子的工資連個廁所都買不起,孩子隻生不養成本五萬。你還覺得在北京生活是件幸福的事嗎?”

朋友聽了,不無失望地說:“那你還是趕緊回來吧!”

回是回不去了。

既然確定要在京落地生根,所以,隻能相信初中班主任楊老師說的話:“一家人在一起固然很好,但遠離家鄉也要快樂每一天,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拋之腦後。生活本就這樣,其實你很幸福,而你卻不以為然,看不到。”他的話,讓我想起米蘭﹒昆德拉曾說過“生活在別處”,也讓我想起一本書的名字《生活在當下》。於是,心情一下子變坦然了許多,光陰也更加可愛幸福起來。

人就是這樣,認識到自己的幸福很難,也很難去回頭去想沐浴幸福的感覺。放慢腳步仔細想想,其實,幸福並非遙遠到不可觸及。尋常日子裏“小確幸”無處不在,讓人狂喜的幸福也會在某個意想不到的瞬間,不期許地悄然降臨。然而,所有的美妙的可能,倘若自己不去狠狠抓住,它又會轉瞬即逝。

下班後,走在那條熟悉的大街上,一眼望不穿的全是餐廳。莊嚴雄偉的辦公大樓遙遙在望,轉眼看到一樹花團錦簇,趕緊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天已向晚,無法捕捉到它最美的時刻,不過,還是很美。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紫色是代表尊貴的顏色,譬如,故宮又稱“紫禁城”。再比如,家鄉隴城小鎮修建“鞍架房”時,在“上房”房梁中間就喜歡貼上寫有“紫氣東來”的紅底黑字的對子。還有,深受中國文化影響的日本王室也是對紫色尊崇有加。我問過老爸為何中國文化對紫色如此偏好,他說是源於古人對北極星的崇拜,接著,他旁征博引,展開長篇大論地解釋,可是,我對王大陰陽的話一句也聽不懂,更是記不住。

雖然,至今依然不懂紫色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享受崇高地位的來龍去脈,但一直都特別喜歡紫色。在當今時尚界,紫色更代表著高貴典雅。所以,當看到這樹花的時候,是何等的狂喜,那是在莫名其妙的騰圖籠罩之下的仰慕之極。

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和一位朋友辯論著關於真愛的純度、幸福的真諦以及人生的終極意義。可到最後,我們依然沒有辯清這顆心究竟純度幾何、幸福真諦在哪以及如何確定人生的終極意義。

在愛情麵前,我們都像刺蝟一樣,太近了會紮人,太遠了又寂寞。因此,我們一麵不斷擴展愛的寬度,一麵又質疑愛的深度。雖然,幾個回合下來,答案還是沒有的,可承認自己的話像鋒利無比的刀刃,毫無顧忌的戮對方的心,既刻薄又不近人情,已是相當不容易的體諒。雖說有理解才有曲解,但畢竟“言語傷人不見疤,心裏疼痛針在紮”,一個再完整的軀體,恐怕也承受不了太多的唇槍舌劍。

鑒於相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故不想去計較太多無謂的錯覺,惟願一切不留情麵果真皆因愛之深、責之苛,有個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結局。

越來越明白,愛如果是朝夕相處,對於在奔波中途歇息間隙邂逅的真愛,很難做到,如果有所交集,也隻能是別人故事的陪襯。

什麼是緣?是前世的修行以致今生的如願。如果此生不能滿滿地享受一份真情,隻能說明前世修行不夠。於是,為下輩子有個美好的陪伴,從現在開始,就要積攢來世的因緣。

此生,不得不就這樣樂於天命,爭取來生朝夕相伴。就像這樹花一樣,在萬裏蒼穹之下尊貴而高雅地綻放。亦像這天的天氣一樣,碧空萬裏,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