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和高中同學老蔡遊北海公園的時候,我們兩人還是大二在讀的學生。
那時,就讀北京航天航空大學的他,雖說依然是我心中偶像,但站在公園一池出水芙蓉前,我卻對他說:“高中我考不過你,現在呢,現在我讀的是法學,而你是計算機專業,沒有可比性,所以,再也不存在我考不過你的情形了。”
聽了我的話,老蔡的表情有一絲的不屑與些許的嘲弄,更多地則是憐愛。他伸手揉了一把我的頭,說:“哪裏,你才是我心中的女子,因為骨子裏那股欲蓋彌彰的放浪形骸和不羈。”他手落下時,劃過我一頭淩亂無序的發絲。
那一天,北海公園的荷花開得遺世獨立,睥睨從她身旁走過的每一個人。
走出公園,跟老蔡約好,來年還要一起來此看荷花的。然而,再來北海公園已是八年後的暮春,且同行的人也不是老蔡,而是老鄉阿成。
這天,氣溫陡升,盡管公園林蔭夾道、湖水漣漣,可不到中午時分,已然熱得人無處遁形。
我跟阿成環湖漫步,走到一片牡丹花前,提醒他趕緊拍照。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相機——據說兩萬多——半蹲下身,故作深沉地按了幾次,結果沒一張中意的。我戲謔他道:“歪好都不是便宜的東西,多少要對得起這些錢,怎麼看著你根本不太會用呢?”阿成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說這個相機太過專業了,他一時半會搞不明白。
我說:“噫嘻,那真是這相機太過專業了呢!”阿成趕緊說“就是就是呢”。
我心想,像阿成這樣的男人,做事全憑一份衝動——感性起來比我還不冷靜理智——怎麼可能安下心來好好琢磨這麼專業的相機的功能呢。我敢打賭,相機買來這大半年時間裏,他根本未曾坐下來研究研究,否則,怎麼連基本按鈕都不會操作。
我問阿成:“你說你把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什麼上了?”
他說:“用在追求理想與實現夢想上了。”
我不無懷疑地對他說:“什麼理想與夢想,我看你是用在憐花惜玉上了哩。”
阿成眉頭緊皺起來,煞有介事地警告我:“小丫頭,孩子家家的,腦瓜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麼,盡知道胡說。”
看來阿成還不承認。不承認就不承認吧,人家是長輩,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走到瓊華島邊,阿成說上去看白塔時,我才知道他還是買了聯票!
“說好買門票就可以,怎麼還是聯票?白塔有什麼好看的,枉花我二十塊錢!”阿成瞟了我一眼,說:“得得,你看就是了,又不是你的錢。小姑娘家事還不少。”我不想讓他作無謂的開銷,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