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收起桌上的奏折,殤烈揉了揉太陽穴。

刖夙國國土雖不大,國事卻繁多。

前幾日養傷,由王公大臣等擔待了不少政事,但積下來的折子依然有尺餘高。殤烈從來都有當天事情當天畢的習慣,直到今晚總算將所有的奏折批閱完了。

看來,今晚將有個美妙的夜晚。

“來人,伺候本王沐浴!”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然後高挺的身影走出禦書房的大門。

陰曆快到九月,夜間空氣清涼。

夜深人靜,蟲鳥低鳴,荷塘裏的蛙聲輕柔了許多。

螢火蟲也偶爾隻見一兩隻慢悠悠地飛過草叢,打著燈籠若隱若現。

龍夙宮的寢房內,金色的床塌寬大而柔軟。

男人結實的身軀庸懶地斜臥,單手支起半個身子,暗黑如夜的眸子閃閃發光,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血管裏的液體快速地流動,他的心止不住沸騰起來。

這真是前所未有的現象!

想到她親口答應了自己要過來侍寢,滿胸滿心便被漲得滿滿的……

該死的!

他一定是最近看她細心為自己換藥,心裏才會多一些異樣的情愫。

他不否認自己有些霸道,但是,誰叫他是王呢?

一會兒,他非得問問,這個小女人是否真的是心甘情願地臣服於己?如若不是,他一定……

他一定要讓她變成是!

他希望她全部屬於自己!

等待著。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太慢……

侍衛宮女們已被屏退,寧靜的夜裏,靜得隻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終於。

走廊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他黑眸一亮,是她——那個小女人終於來了。

門外傳來宮女輕輕的聲音。

“稟告大王,倪妃娘娘到。”

“進來。”聲音低沉悅耳,透過門窗傳入耳膜,藍倪悄悄深吸了口氣,不禁皺起了眉頭。

“進來!”

第二次,他的聲音裏多了絲不易覺察的怒火。

該死的!她在搞什麼?難道真是那麼不情願嗎?

粉紅的身影,婀娜婆娑,如月光仙子。

朦朧淡雅,像月下水池裏一朵靜靜的含羞待放的荷花。

她眉眼低垂,櫻唇粉嫩,閃動著露珠般晶瑩的光澤。

那粉紗下若隱若現的肌膚瞬間挑起了他的渴望……

該死的,她連侍寢的衣裳都挑得如此特別——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可以讓他如此衝動,衝動地想撲過去,撕碎她的衣裳,狠狠地壓下身下。

黑色的眼眸深幽不見底,他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喉結,連日來的隱忍到此刻受到了無限的衝擊。

“你……過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冷硬。

她輕攏著雙手,努力吸著氣。

藍倪,你不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了麼?

你不是要回報他麼?

用自己的身體做為回報,接受了……

她卻沒有想過,這背後是否隱藏著更微妙更難解的因素?

她隻提醒自己,今天晚上,就算是痛苦至極,她也必須撐過去。

當是自己欠他的……

對,當是自己欠他的!

如此而已。

咬緊了牙根,指尖一片冰涼,單薄的身子在熱氣上升的空氣中打了個寒顫,她舉步走了過去。

蓮步輕移,耳際的發絲輕輕拂動,半透明的紗綢微微飄蕩。

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她悄悄揚起唇,嘴角凝結著一朵僵硬的笑花。

猶豫的目光才輕掃過去,眼前的男人讓她突然差點停止了呼吸——

他一直是冷峻而優雅的,滿頭烏黑柔韌的長發鬆鬆的以一根綴滿碎寶石的發帶係住,順其自然的搭在結實的肩頭。

不遠處燭火的微光照在他裸露的肌膚上,反射出類似黃金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