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聖意難測,君心似海。(1 / 3)

‘侍寢’之後,三春成了儲秀宮的主位,由偏殿搬到正殿,身邊的宮女太監,內務府也另外撥些過來。

莫說晉為嬪,即便是成為皇後,三春輕笑,盛極一時的榮寵,不過是過眼雲煙,她籌謀著何時行事,機會不是沒有,但她聽了靜香的話,不想貿然而動,要確保一擊即中。

這樣一等,就過了月餘,宮中日子,浮華如夢,不是她想要的,也就度日如年。

終於,等來了千載難逢的一個機會,雍正因為雪夜策馬染了風寒,皇後懿旨,每天會有一位嬪妃近前服侍湯藥,這一日,臨到三春。

這是她第二次來養心殿,隔著厚厚的帷幔都能聞到濃濃的草藥味,待進到裏麵,見雍正並不是她想象的病入膏肓臥床靜養,人家正坐在炕床上看折子,看完一道,還禦筆朱批,身邊的蘇培盛手執拂塵,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

三春依禮見駕:“臣妾拜見皇上。”

雍正隻嗯了聲,沒抬頭,繼續看另外一道折子,看著看著,將折子一撂,氣道:“河工上的銀子,朕不是已經撥給他了麼,怎麼還伸手管朕要呢,這個徐公廉,下麵的人還尊他為河帥,哼,沽名釣譽。”

蘇培盛站在那裏,皇上開口,他不能不接話,可是雍正說的卻是朝政,按規矩內官不能幹政,左右為難,忽然瞧見三春,靈機一動,將難題拋給三春:“舒嬪娘娘是山東人,或許知道徐大人的事。”

雍正這才挑眉看了眼三春,道:“朕聽說你身子抱恙,這大冷的天怎麼過來了?”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三春目視斜下處:“謝皇上關心,臣妾身子大好了,是皇後讓臣妾過來侍奉皇上湯藥的。”

總是這樣拿腔作調的說話,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雍正皺皺眉:“每天都有人來,朕倒嫌鬧。”

三春不知這話是獨獨針對她,還是涵蓋所有嬪妃,沒回應,見雍正心情不佳,怕自己說什麼都錯。

蘇培盛從旁道:“皇後娘娘擔心萬歲爺,再說,這也是各宮娘娘們對萬歲爺的心意。”

剛好此時太監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太醫,見雍正悉數跪,太監更是高舉放著藥碗的托盤。

蘇培盛給三春遞給眼色,三春領會,忙過去取下藥碗,款款走到雍正麵前,跪下,高舉藥碗:“請皇上服藥。”

於是,蘇培盛接過藥碗,從身上摸出個極小的匣子,彈開機簧,取出一枚銀針,探入湯藥中,試試確保沒毒,自己又拿了另外一枚湯勺,舀起一口先喝了,少頃工夫,這才將藥碗轉呈給雍正:“萬歲爺服藥吧。”

雍正單手接過,一飲而盡,甚是豪放,待蘇培盛接回藥碗,他就繼續看折子,一邊問:“你在山東,可聽說徐公廉這個人?”

三春明白,這是在問她,她是在山東住過,但乳母是貧苦人家,貧苦人家平素談論的都是柴米油鹽的瑣事,所以她沒聽說過徐公廉,但能上折子給皇上的,必然不是一些微末小官,自己是‘舒婉柔’,是知府的女兒,假如說不知道徐公廉是誰,一定會讓雍正吃驚,也或者會懷疑。

正斟酌,雍正見她不開口,挑起眼皮看了下:“舒嬪,朕在問你話呢。”

三春當然知道他在問自己,忙借口說:“臣妾是在想,如何評價這個徐公廉。”

聽她的口氣,似乎這個徐公廉很有故事,雍正吩咐:“坐下說。”

宮女便給三春搬來了一把椅子,三春謹慎的坐下,想著雍正方才的話,下麵的人尊那徐公廉為河帥,既是百姓封的,足以證明此人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也足以說明他應該是個好官,於是道:“徐公此人,為官正如其名,廉潔奉公。”

漏了一個字,雍正糾正她:“是徐公廉,不是徐公。”

聽其有懷疑的意味,三春忙道:“百姓皆尊其為徐公,臣妾是學旁人的話。”

雍正信以為真,他最喜歡聽人說他的官員都是好官,他的官員都是好官,說明他這個皇帝也不是昏君,隻是他又難以置信:“他既廉潔,那麼多河工上的銀子哪裏去了?”

三春哪裏知道,心想蒙吧,就道:“皇上可去巡視過山東那些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