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繁華事散逐香塵(二)(1 / 2)

已不知是第幾次翻身,楚雲汐麵朝房門忽然聞到一股怪味。她一下子坐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的套好衣服,剛想開門查看就隻見門口一片絢麗火光,亮麗的火焰如騰雲駕霧一般一下竄進了房門的縫隙。

她大驚失色,眼睜睜的看著如蛇般靈巧的火焰吐著火舌首尾相連將門口團團圍住。

她連連後退,想到從門口逃生已是不能,隻能翻窗出去了,便急忙向窗邊跑去。剛打開窗子,一股厲風夾著漫天的灰燼煙塵和著燒焦的糊味撲麵襲來,她用袖子遮住半邊臉龐無奈隻能躲回房中。

窗外竟也同時著火,火勢愈演愈烈,房頂已吊滿了了火蛇。火蛇上下翻滾,張著血盆大口不停地向下吐著濃煙。

楚雲汐被煙霧熏得睜不開眼睛,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慢慢地靠著牆壁蹲下,透過層層煙幕努力的尋找逃生的道路。房頂上的木梁被火灼的劈啪作響,眼看就要被燒斷砸將下來,她在下麵還渾然不知。

火引誘著木梁緩緩下移,她苦苦地掙紮卻不知危險已悄然臨近。電光火石之際,門整個被人用內力給震碎了,破碎的門板四下散開,一個人出現在了門口。

那人身子一掠從被火焰包圍的房間中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路,他把楚雲汐往背上一甩,像背麻袋一樣將她帶出了地獄般的熔爐。

她半伏在地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隻水壺遞到了她的麵前,她接過一看救她的人正是白驁。

幾人腳步匆匆衝過來,白蕎抱住她就大哭起來,嘴中還喃喃的道:“他們這是在殺人滅口,我知道他們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我們的。”

白驁扯住白蕎的的胳膊,俯身怒道:“是誰要殺人滅口,楚義濂呢?當初他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會一生一世愛你憐你,可如今呢,我就知道他是個靠不住的人,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他在哪兒我要找他好好地算算賬。”

熊熊大火很快就蔓延開來,院子成了一片火山火海,火光絢麗壯美,將楚雲汐蒼白的臉映得明亮紅潤。她從白蕎朦朧的眼眸中看到了院中大火的反光,頓感汗毛豎起動魄驚心。

白蕎癱軟在地,帶著哭音斷斷續續的道:“哥,你別說了,不是他,他對我永遠都不會變的,是我沒福氣。哥,帶我們走吧,我現在什麼也不想了,隻要我們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白驁怒火滔天,他使勁將妹妹的胳膊甩開,指著她厲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他,他怎樣對你的,你難道不知道嗎,不行,我非要教訓他一頓不可,不然我這口惡氣出不掉。”說完拔腳就走。

白蕎連忙上去抱住白驁的腿淒厲的喊道:“大哥,今日你若去,我便死在你麵前。”

白驁悲痛不已,他回過頭來眼見自己最疼愛的小妹妝容淩亂,淚眼婆娑,悲戚憔悴,心中不忍,既憐惜又心痛。

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歎道:“當初你就是用這個話堵我之口,沒想到事到如今你仍如此決絕。也罷,合該我白家兄妹天生情種,終難逃為情所困,為情所傷。走吧,我帶你回家。”

白驁和楚雲汐攙扶著白蕎起身。落春她們已站在一輛馬車前等候了,他們不敢耽擱,白驁鞭子一揮,馬兒頓時狂奔起來,漸漸駛離了火場。

一路上到處有人奔走相告,大家大聲地猜測著那火光盈天的地方究竟是何方人家。

途徑城門口,白蕎的馬車與另一輛馬車擦肩而過,楚雲汐從被風吹起的車簾縫隙中瞥見了那馬車左角上掛了一個金鈴,便知那是自家的馬車。

她急忙放下車簾,謹防被人認出,張惶間卻對上了對麵馬車上探出的眼眸。那眼眸裏有驚訝,有不舍,有惶惑,有委屈,是二姐!

楚雲汐心中一涼,仿佛被人當頭棒喝,從醉夢猛然中驚醒,心中淺淺的失落一下子彙聚成了漫無邊際痛苦的深淵,這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家和每日朝夕相伴的親人們啊,以後卻隻能分隔兩地,再見相見之期了。

馬車一路向南,路上的景致也由北方的隆肅莊重轉換到了南方的秀麗婉轉。

入蜀之後,眾人更是見識到了蜀地山水的瑰麗俊奇。

青草鋪地,各色奇異花朵遍布深山峽穀,清澈水流更是泛著五彩霞光,在山間叢林中蜿蜒奔騰,山勢高拔挺直危立奇險,觀之令人膽寒,而蜀道的險峻更是天下聞名,早有李白詩雲“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她們欣賞著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不禁讚歎這天府之國果真如先輩描述的那般是人傑地靈的仙府聖地。

馬車到了一處連綿的山脈前便停了下來,幾人跋山涉水而上,山勢雖陡峭但卻並不算高,不到半時辰眾人就站在了山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