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和楚雲汐聽聲猜到可能是鄉長夫婦的女兒銀穗回來了,知禮地住了筷子,禮貌起身。鄉長夫人聞聲從廚房出來,驚喜地奔過去,激動中透著埋怨:“怎麼不事先打聲招呼,好讓你爹派人去迎你去啊。”
銀穗對母親的關懷和體貼置若罔聞,一雙媚眼緊緊地盯著屋中的兩人。她的眼神放肆赤裸,與母親麻木順從不同,她則代表了鄉下另一類女子,她們潑辣厲害,放縱愛欲,風流享樂,勾魂的眼神男子們心甘情願地拜服在石榴裙下,任其差使。
她嬌滴滴的目光在楚雲汐身上一轉,便毫不留戀地落到了王行的身上,一通細看之後,她眼梢斜勾起,吃吃的媚笑道:“呦,敢情今天有客呀。”
鄉長見女兒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放浪跟一個陌生男子說說話,實在有失禮數,收起本來高興的語調,板著臉教訓道:“你不能好好說話嗎,在客人麵前一點規矩都不懂,還不過來見禮。”
他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教訓了她一番,她卻滿不在乎,一雙眼隻盯著王行。
銀穗像蛇似得扭動著腰身,歪著身子想兩人行禮。她假意腳滑,扶住王行的肩頭,輕輕捏了他一下。王行聞到脂香襲來,暗施勁力將其推到一邊,似惱非惱地抱拳道:“銀穗姑娘有禮。”
楚雲汐把一切看在眼裏,暗暗鄙夷。
燭火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輕跳了一下,映在書上的燭影一縮一申,慢慢蓋住了書眉。坐在書桌前的王行合上書,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自己的太陽穴,閉上眼睛開始慵懶地解腰帶,解了一半。他忽然聽到了開門聲,半閉的雙眼立刻睜開變得炯炯有神。
香影一動,一個身著紅花白底衣衫的女子閃身進來。她嘴角勾起,笑意充滿了整個臉頰,似已被煮沸快要溢出來的滾水,眉眼帶著三分似醉非醉的嬌柔魅惑,手中端著一個茶盤,茶盤裏放著一個酒壺和兩個酒杯。
王行看著她,搖搖頭淡笑一聲,他認得眼前的這位風情萬種佳人,正是晚上見過的鄉長千金——銀穗姑娘。
銀穗眼光赤裸,笑容灼熱,好似三伏天的被烈日蒸騰出來的暑氣,瞧得人口幹舌燥,頭皮發燙。可王行偏偏是個例外,他像沒事人一樣對銀穗的刻意勾引無動於衷,雙手抱胸,看著她發笑。
他略帶倦意的笑容是那樣的隨性自然,一排整潔雪白的牙齒像是一顆顆光潔的珍珠從彎如新月的雙唇間的縫隙中露出來。那淡然的笑容如落葉飄入河裏蕩起的圈圈漣漪,可投影到銀穗心中卻是波濤洶湧澎湃激蕩,激動地讓她雙腿發軟。
一隻三寸金蓮自銀穗的裙底伸出,輕巧的一勾房門,房門知趣的把俗世禮節、閑言閑語統統隔斷在門外。
住在王行對門的楚雲汐今夜不知怎麼了,心中總是不安。她蓋著杏黃色棉柔薄被仰躺在床上,床帳上垂下來的紅色流蘇被門縫中透過來的微風吹得顫顫晃動。楚雲汐呆呆的瞧著那流蘇扭動的樣子,像極了晚上見到的那個嫵媚風情的婦人,突然間,悶悶的胸口似被重重一擊,疼得她挺身坐了起來。
銀穗把手中的東西放在王行麵前的書桌上,轉頭一個媚笑,如蛇捕到獵物般,迅捷地纏到王行身上,她雙腿叉開跨坐在王行的大腿上,細長嫩白似雪藕般的雙臂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一張粉嫩的俏臉正緩緩地貼到他的臉上。
王行被銀穗這突如其來的攻勢給驚住了,她如此放蕩的行為令他著實有些招架不住。他一時無法,隻得最大限度地向後仰頭,防止她唇上的胭脂蹭到自己的臉上,嘴上。他在西北時也曾見過不少潑辣外放的草原外族少女,她們一般性格奔放開朗,直率坦誠,不拘男女小節,可像銀穗這般又風流酥媚又大膽開放,主動對男人投懷送抱的寡婦,他真是生平第一遭見,起初覺得有趣,此刻卻覺得刺激中伴藏著危險。
銀穗伸出豆蔻般的食指在王行眼前,點呀滑呀,嬌嗔道:“小冤家,你笑成那樣,我的魂都被你勾走了。”
王行心中直喊冤枉:我一直都是那樣笑的呀。他略有些尷尬的開口道:“你們這兒的人都喜歡貼人這麼近說話嗎,銀穗姑娘我覺得你還是坐在椅子上舒服些。”
銀穗眼波流轉,咯咯笑道:“王公子,你不知道,靠近說話才貼心啊。”
王行目光鎮定地直視她的眼略有深意輕笑地說道:“俗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靠的再近也未必看得見真心。銀穗姑娘還請你三思,莫要一時混亂,敗了名聲。”
銀穗嚶嚀一聲,含羞嬌笑,麵露喜悅之色,卻故意裝出難為情的樣子,伸手點了一下王行的額頭,伏在他的胸膛上,撒嬌似的笑道:“討厭,靠那麼近還看不清,難不成你要人家……要人家脫了衣服給你看,你才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