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幽雲穀(2 / 2)

隊伍後麵,走著一名年輕的女囚。她的衣衫和其他的女子一樣,不同的是,她的容貌極其秀麗,皮膚白皙;彎彎的細眉下,嵌著一對略帶紫色的大眼睛,左顧右盼,楚楚動人;線條很美的鼻子下,長著一張薄薄的紅潤的嘴唇;柔軟的黑發覆蓋著她那雪白、頎長而秀美的脖子。單從容貌上看,這姑娘一定具有異域血統。

隊伍在崎嶇的小路上走了大約兩裏路,就進入了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裏霧氣彌漫,潮濕陰暗。這裏,即使在夏天,陽光也很難穿透這茂密的枝葉照射到地麵上。遍地的藤蔓和荊棘,阻擋著她們的去路。於是,走在前麵的女囚們揮動鋤頭開辟道路,隊伍行進的速度慢了下來。那些清早出來覓食的野兔、山雞等小動物受到這突然的驚擾,嚇得紛紛逃進洞穴,或飛上樹梢。

這個年輕的姑娘顯然對這一切都感到新奇,東張西望,頻頻四顧,不提妨一腳踩在水坑裏,沒走兩步,又踩在一堆獸糞上。她絲毫沒有顧及這些。頭頂上,五顏六色的鳥兒飛來飛去,使一座寂靜的森林變得十分熱鬧。她看著它們,心裏羨慕它們的自由和快活,並不時地撥開藤蔓往前行走。一根青藤絆住她的腳,她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倒。她撩起額前的散發,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突然發現前麵灌木叢中長著很多豌豆般大小的野果,一顆顆鮮紅透亮,在帶著水珠的碧綠青翠的葉子的襯托下,紅綠相映,分外豔麗誘人。她分開藤蔓,急步穿行過去,來到灌木叢前,伸手采摘野果。突然,她感到手背疼痛,趕快縮回,見手背已被刺破,冒出血珠。她把血珠放到唇邊,吸了吸,重新伸手去摘。一顆、兩顆……摘滿一把,看看,真像一粒粒紅寶石,晶瑩透亮,實在好看。她急切地放進嘴裏幾顆,覺得酸中帶甜,十分爽口。她把剩下的野果全放進嘴裏,仰起頭,準備再去采摘一些。突然,她停住了手,好像看到什麼東西從一棵古鬆的丫枝上掉下來,掉在藤蔓裏,還在不停地“撲拉”著。她分開灌木叢走過去。啊!看清楚了,是一隻羽毛還未長豐滿的小鳥!她趕快把小鳥捧在手心裏。小鳥長著美麗的黃色羽毛,大概是夜間的暴雨衝走了它的窩巢吧,它渾身都濕透了,微微顫抖著,發出低弱的可憐的叫聲。姑娘看著它,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她想:小家夥,多可憐呀!還未長大就被暴風雨奪走了她的母愛,摧毀了它的家。若讓它孤零零地呆在這兒,一定會被狼或者狐狸吃掉的。她輕輕撫摸著它,決定把這隻可憐的小家夥帶回去飼養,讓它給自己做個伴兒。

她一點也不知道,這時候,一隻巨大的黑熊正在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