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鴻一聽,回首與玉鳳水相視一笑,然後對公孫幸莞爾一笑道:“沒什麼,你現在快帶玉兒回去,快!”公孫幸聞言,愣愣地應了一聲,便帶著玉鳳水離開了。
辰時三刻,忽地好似天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大廳上的眾人聞聲神色齊齊一變,隨即拿起兵器隨主人“七絕無塵”長孫文樂來到庭院之中。剛站定,隻見莊門口出現了三個身穿海綠色的中年人。三人中,中間一人年紀略長,與左邊那人一樣身背寶劍,右邊的那人,樣貌平平,十指卻出奇的修長,給人看了都難以相信這是一雙男人的手。
長孫文樂(也就是前文所說的長孫大俠)一見這三人,便向前走了一步道:“不知前番投書寄簡是否就是尊下三位?”居中的中年人道:“長孫大俠也太看得起區區了。投簡寄書的是在下的右香主‘鷹爪金劍’吳平。”說著,隨手指向右邊的中年人。長孫文樂與大夥順著手指方向看去,才知所謂的右香主就是那個十指修長的中年人。
長孫文樂對其道:“不知尊下投簡留書是何意?”那個號稱“鷹爪金劍”吳平聞言,不禁冷笑連連,傲慢道:“沒什麼。意思嘛,全寫在紙上,還有就是想見識一下所謂嚴密似皇宮大內的‘仁義山莊’的防守如何。可沒想到啊,卻令人大失所望。”說著,還歎了口氣。
長孫文樂一聽,心中不禁怒氣叢生。可他畢竟是老江湖,知道今天來的三個人武功非比尋常,當下強耐下怒氣,哈哈大笑一聲才道:“閣下有所不知,我長孫府對夜盜者,則是嚴密無誤,防範得當;而對一般鼠輩,則是任其來去,不加橫阻。所以,閣下剛才所言大失所望實非實際。”話落一旁,白道英雄,不禁大聲叫好,隻氣得那吳平說不出話來。
那居中的中年人聞聽長孫之言,冷漠地道:“長孫大俠千萬不要與小人計較。”話說到這,轉頭對吳平道:“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又繼續對長孫道:“在下是教中‘倚天堂’堂主‘倚天一劍’衣人,左邊是左香主‘枯心’第二主。至於我們是什麼教,隻是時機未到請恕我們現在不便言明。而我們的來意正如右香主剛才所言全寫在那書簡之上,不知大俠經過這十幾天的考慮,覺得怎麼樣?”
長孫文樂道:“不怎麼樣,本來在未得到你們的留書之前,我是準備就此退隱,而現在嘛,卻剛剛相反。”
衣人冷漠地道:“如此說來,大俠是不準備退隱,也就是說拒絕我們的請求嘍?”長孫幹脆地道:“沒錯。”衣人聞言,冷哼一聲,冷笑著道:“不知大俠憑的是什麼呢?難道就是在座的諸位?”此言一出,在場諸人更去怒氣橫生,大有拚命之意。其中有人便道:“閣下好魄力啊,難道就憑你們三人就能敵得過我們在場諸人。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閣下認為如何呢?”
衣人冷漠地道:“不信何不試試!”話音一落,場中頓時一片騷動,長孫文樂一見,大喝一聲道:“大家靜一下。”騷動亂而嘈雜,可長孫何許人,用內力傳出的話語每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場中頓時安靜下來。衣人一見,淡淡地道:“長孫大俠好深厚的內力啊!”長孫笑了笑道:“閣下也好深的心機啊!”衣人聽完,笑了笑道:“彼此彼此,接下來說說吧!咱們任何比試呢?”長孫文樂剛要回答,隻聽一個聲音道:“就憑我父子雙人,如何啊?”說著,從場中走出一俊灑風采的年輕人。
公孫幸一見,低聲道:“難怪他會不請自來。原來他是長孫文樂的兒子,可是他為什麼又不用原來的名字呢?”公孫幸剛說完,旁邊的一個白衣人道:“你說的是誰?”公孫幸道:“就是剛剛出場的年輕人,他就是我們剛剛在院角所說的金不換。”原來那白衣人就是玉鳳水所裝扮的。玉鳳水聽到這,眉頭一皺,輕聲道:“玉哥哥怎麼還沒來?”
此時,場中的衣人道:“閣下是誰?”那年輕人毫無表情地道:“‘浪子回頭’金不換。”衣人聞言,一皺眉頭,但瞬間笑了起來道:“閣下就是所謂的江湖三大少年高手中的‘浪子回頭’金不換?那不知道其餘二位可是到場?”公孫幸聞言,立馬接道:“到是到場,不過不屑與爾等狗吠!”衣人聞言,轉頭對公孫幸道:“你又是誰?”公孫幸冷漠地道:“‘青衣修羅’公孫幸。”衣人聞言道:“那不知‘玉麵紫霜’冷玉鴻可是到場。”話音一落,人群中又走出一少年,冷麵寒霜地道:“在此。”而此時從人群中走出一老者站在這少年身旁。公孫幸見此兩人一出場,便對玉鳳水道:“這兩人就是冒充之人。”
衣人道:“既然你們全出場了,那就劃下道吧!”話音剛落,隻見門口又出現一位身穿白衫的年輕人。此人手搖折扇,風度翩翩地進來道:“閣下好大的口氣啊!想以你們三人之力贏場中數十人,是不是有點‘關公麵前耍大刀-----自不量力’啊!”衣人道:“閣下是誰?”那白衫少年道:“我就是我,如果你非要我說出自己的名字的話,那我隻能說是‘無名’了。”衣人也不跟其計較,聽完此話,接道:“那閣下想怎麼樣呢?”那白衫少年道:“不想怎麼樣。隻想見識一下爾等有何絕學竟敢向在座的各位英豪挑戰。”衣人聞言,笑道:“那假如我們輸了呢?”白衫少年道:“輸了,就給我滾回去;贏了,此事我再不插手,你們說如何呢?”
衣人聞言,大笑一聲道:“閣下好膽識。好,就衝閣下的麵子,咱們先開個頭。”說著,轉頭對吳平道:“右香主,麻煩你一下了。”吳平道:“屬下遵命!”說完,身子朝前邁了一步,輕蔑道:“小子,你這是在找死。”無名少年微笑了一下道:“現在就說我死,那也太早了。閣下,請吧!”話音剛落,隻聽吳平喝道:“找死!”便伸手呈鷹爪,一招“飛鷹捕食”閃電而出,無名少年一見,笑道:“原來閣下是西域‘鷹爪門’的人,不過閣下的鷹爪功好似隻有六成火候啊!就像此招‘飛鷹捕食’,倘若在此前先使‘鷹翔長天’做輔助,那麼才具有相當的威力。可惜啊,可惜!好吧,我就先讓你三招。”於是,無名少年便邊躲邊說,就像一位師長在教自己的晚輩武功一般。
本來就是氣怒滿腸的吳平,此時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在無名躲過前十招之後,厲聲道:“我與你拚了。”一招“百鷹回旋”,除了滿天都是鷹爪之影外,已不見吳平的身影蹤跡。身在爪影下的無名,一見這片片爪影,笑道:“好一個‘百鷹回旋’,可惜啊,後勁不足,難成大器。”話落,身子早已飄落在爪影之外。而此時的吳平則站在無名少年的對麵,神色凝重,無名少年道:“不錯,雖說隻有六成火候,但能有此威力,也的確是難能可貴!”話鋒一轉,繼續道:“現在給你個公平的機會,要麼還是你自己,要麼與你同來的兩位聯手,咱們再比一場。爾等贏者,我拍拍屁股走人;輸者,馬上給我滾回去。我聽說‘鷹爪門’除了鷹爪功之外,還有一套劍法,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
吳平此時神色凝重,滿腹猜疑,大聲道:“你到底是誰?”無名聽完,笑了笑道:“閣下之前沒聽到嗎?我就是我啊,一個自稱無名的少年。好了時間不早,還請閣下考慮吧!”
吳平聽完,轉身走到衣人麵前,道:“堂主,此人身懷絕技,不是我說泄氣話,如果我們單獨很難取勝。即使不是我們,長孫老兒這方的人,恐怕也沒幾人能輕易取勝。我看,我們還是聯手用‘三才劍陣’與他比比!”衣人看了看無名少年,思索了一會兒道:“好!”說著與左香主兩人從背後拔出長劍,而吳平從腰間撤出一把清晰軟劍,各自站定一角圍住那無名少年。
無名少年還是笑了笑道:“不知場中諸位誰願借把劍與在下。”話音剛落,隻聽一片願意之聲徒然響起,隻聽那假冷玉鴻道:“如兄台不嫌棄,我看還是用的吧!”無名少年笑了笑道:“冷少俠的劍,在下一個無名之輩不敢動用,還請少俠收回。”轉首對武當一名弟子道:“可否請小道長借劍一用?”那小道士連忙拔劍相借。無名拿劍在手,對衣人三人道:“三位,請!我看三招之後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衣人三人看著無名的瀟灑神色,早已怒從心生,隻是當著群豪之麵不敢發作。現在聽無名一聲“請”,頓時一聲冷哼,三劍齊出。一片劍光織就一張劍網,把無名團團圍住。眾人一見,全都為身在劍陣之中的無名少年擔憂。而那無名少年一見此陣的發動,心中也是一沉。但瞬間笑臉浮現,一招“峰回路轉”,頓時一片劍光從陣中向外而起,把衣人三人的攻擊齊齊逼退。此時,那少年高聲一句:“一招。”話音剛落,衣人三人劍鋒一轉,化“百木蕭條”為“春意盎然”,無名少年也跟著化招為“大鵬展翅”,隻見一條人影衝天而起,一絲絲劍氣從上往下直至劍陣,使劍陣不攻自破。絲絲劍氣與陣中的劍光相擊,從而分散而起,直指三人的“膻中穴”。衣人三人一見,忙倒退避過。無名少年此時也已落地收劍站定,微笑道:“承讓了,不過還請諸位兌現諾言吧!”三人收劍,狠聲道:“今朝我們是敗了,他日我們必將追回。”無名少年道:“好!隻要我沒死,我隨時隨地等你們來討回!”衣人三人這才悻悻離去。
無名少年將劍歸還後,才道:“各位前輩,少年英俠。今天我來此並不是存心揚名,而是有話問在座的一位,而我也希望各位能替我主持公道。”長孫文樂道:“少俠解我長孫府之危,老朽當麵謝過。如有效勞之處,還請吩咐。”無名少年連道“不敢”,又對假冷玉鴻道:“少俠想必就是‘玉麵紫霜’冷玉鴻吧!”假冷玉鴻道:“不錯,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有何指教?”無名少年道:“指教不敢當,不過想問閣下幾個問題而已!”假冷玉鴻道:“閣下請說。”無名少年道:“請問閣下昨日與你同時出現在城中‘江水樓’的那名少女是誰,家住何地,師從何人?”假冷玉鴻一聽,愣在了一旁。無名少年見此情形,笑了笑道:“怎麼,閣下不願回答?”假冷玉鴻是何許人,既然能假扮別人,心機當然頗重,現聞無名少年話中有些溫怒,當下笑了笑道:“不是在下不願回答。而是在下與那姑娘也是相識不久,所以不好相問,以致於也無法回答閣下所問。”無名少年聽了,繼續道:“那好,此事暫且不提。還想請教閣下可知十八年前的‘三俠’。”假冷玉鴻道:“此事有何不知。所謂的‘三俠’就是在下之父‘風塵劍客’冷雲青、‘三清道長’與無形門祖師‘陌路俠客’路雲。”無名少年聽完,點了點頭道:“不錯,那閣下可知他們所用的兵器?”假冷玉鴻道:“他們分別所佩的兵器是:龍庭劍、墨劍和彩蝶劍。”無名少年聽完,笑了笑道:“聽說冷家有一訓,此訓是這樣的:寶劍出鞘,見血歸鞘;一旦出劍,雞犬難寧;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是與不是?”假冷玉鴻聽了點了點頭道:“不錯。”無名少年又問道:“那麼閣下剛才為何將劍欲借與在下?”假冷玉鴻道:“剛才是在下恐兄台用一凡鐵難以取勝,所以一時情急給忘了冷家有一此祖訓。”然後,轉頭對旁邊的一老者道:“不知前輩是否就是冷雲青冷大俠?”老者點了點頭。無名少年又問:“那冷少俠剛才所言是否屬實?”假冷雲青道:“不錯。”
無名少年等其講完,頗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後抱拳向場中的眾人施了一禮道:“那現在我就請在座的諸位主持公道了。”在座群雄立馬道:“少俠有何公道要在下等主持,還請明言。”無名少年道:“在下要說的是,就是此二人乃是冒充之人。”說著手指假冷玉鴻和假冷雲青。無名少年此言一出,全場震,而假冷玉鴻與假冷雲青更是驚駭無比。當然,除公孫幸與玉鳳水之外。
因此,就有人道:“少俠此言萬萬玩笑不得。”無名少年一聽,才知是長孫文樂發問,他便道:“長孫大俠想是不信。那好,晚輩便叫出證人與其對質。”說到這,打開折扇,邊搖邊道:“玉兒,你還不出來拜見各位前輩。”話音未落,隻見玉鳳水從旁走出來到無名少年的身旁,伸手摘去頭巾,一片秀發披肩而下,這才道:“各位前輩,小女子就是與冷玉鴻同時出現‘江水樓’之人。我名為玉鳳水,我爺爺便是‘劍神’玉明。至於剛剛所謂的冷少俠說不知我的名字,也不知我師從何人,我在此相告各位,此人在說謊。也就是說此人不是真正的冷玉鴻冷少俠。”話剛落,假冷玉鴻剛要說,假冷雲青忙攔住,輕聲道:“不要說話。我有預感,今天我們輸了。”
隻聽場中有人道:“少俠萬一是此女說謊呢?”無名少年回答道:“相信她之言,其實這原因很簡單。因為,她玉鳳水本就是冷玉鴻之妻,天下間哪有丈夫不知妻子的芳名與師從何人的,此非奇怪?”此話一出,全場嘩然,隱隱地有些相信了無名少年之言。而玉鳳水聽無名少年說自己是冷玉鴻之妻,臉上出現了一抹微紅。無名少年繼續道:“如果各位還不相信在下,我還有證據。”眾人忙問道:“還有什麼證據?”冷玉鴻笑了笑道:“相信各位都已知三俠傳人了吧!”見眾人點頭回應,繼續道:“公孫兄,紫兄,你們說說看,當年冷雲青冷大俠所用的是何兵器!”公孫幸與無形門紫天齡出來同聲回答道:“紫霜劍。”無名少年接著道:“還有,我剛才問冷少俠冷家是否有一訓。而冷少俠卻道冷家此訓為祖訓。”說到這,笑了笑又接著道:“其實這不是冷家的祖訓,而是冷雲青冷大俠自己所定的家訓而已。”頓了頓,又接著道:“相信大家覺得奇怪,我為何知道的如此之多。”所著,邊用手往臉上一抹,邊低沉地道:“因為我才是冷玉鴻,而我爹卻早幾日前被人暗害於自己家中。”
說到這,門口響起一聲音道:“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冷侄,我看就算了吧,也許這就是定數,天意難違啊!”冷玉鴻(無名少年)一聽,轉頭道:“路叔叔。”冷玉鴻一叫,紫天齡道:“師父,你不是在閉關嗎,怎麼也來了?”而公孫幸向此人施了一禮道:“原來前日是前輩,還請前輩恕晚輩不知之罪。”原來來人正是“陌路俠客”路雲,隻聽他道:“公孫賢侄對‘淮陽三雄’如此寬宏大量,又有何罪呢?”說到這,又道:“我來是因為還有一些俗事未了。可沒想到,十年後出關已是人麵全非。”轉頭對假冷雲青道:“冷二兄,你難道還看不開嗎?”原來假冷雲青正是冷雲青的親弟弟,以前在江湖上人稱“辣手摧劍”冷雲中。
冷雲中道:“時至今日,我看見自己的親侄兒有如此作為,高興都還來不及,我又何看不開的呢?可是,大哥之死,雖非我親手所致,但我……”話未說完,冷玉鴻打斷道:“不,二叔,罪魁禍首乃是他人,與二叔無關,二叔不要在內疚了。”冷雲中頓時淚流滿麵,道:“好,好!”手指假冷玉鴻道:“他是你表弟,名叫冷虹生。”
路雲對冷玉鴻、公孫幸和紫天齡道:“時辰已到,你們跟我走吧!”冷玉鴻支吾道:“路叔叔,玉兒……”路雲笑了笑道:“也來吧!不然路叔叔豈不就變成一個專做棒打鴛鴦之人了!”眾人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而冷玉鴻與玉鳳水兩人都害羞地低下了頭,隨著路雲告辭離去。
時間流逝,轉眼已是一年多。西湖邊上,一座莊園內賓客滿至。原來今日正是冷玉鴻之子冷劍心滿月之日。忽然,莊外三裏之外傳來一陣哈哈大笑之聲。冷已知有情況發生,於是對眾人道:“各位,實非不幸,還請諸位遠離此是非之地,為武林保留元氣,如各位不走,玉鴻就此自絕於地。”大夥一聽,才無奈的從後門離開。
此時,笑聲已是越來越近,冷玉鴻又把剛滿月的兒子交於公孫幸道:“二弟,劍心就交於你了。待他練好武功後再告訴他今日之事。這柄紫霜劍和這本典籍與這塊玉佩也交於你,待他稍微大一點就讓他習練。還有,他從小就與三弟紫天齡之女指腹為婚,讓他長大後去三弟之所迎娶。現在,大哥就把這一切付托給你了,現在你也快走吧!”
公孫幸知道,連冷玉鴻也如此重視的人,也就非比尋常。兩廂輕重取於輕,於是千忍萬忍地從後門離開了。沒想到,剛沒走多少裏路,迎麵來了三個年過百齡的人。走近方知三人原來是絕跡江湖的前輩,他們分別是“神龍禪師”了塵、“飛天神鷹”景中子與“仙劍飛塵”葉絮雪。於是,就相求他們收留冷劍心,把大哥托付於自己的話語重新複述了一遍,然後去江湖上通知一些名望高的人早做準備。
此次一去,定數皆定。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真是:長隱西湖與世辭,奔走江湖托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