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謁發鳩山(1 / 2)

暴巍弘

(一)

古風浩蕩,吹皺了丹朱大地,留下了這麼多褶皺和這麼美的靈山秀水。

自縣城驅車,沿著寬闊平坦的長臨公路西行,原野碧綠,阡陌縱橫,一派田園風光。經古鎮石哲過東西龍頭,即到古興,濁漳河、龍嘶河便交彙於此。兩棵古槐矗立公路中間,古老雄奇,虯枝蒼鬱,曆盡風霜,不知何代所植。村裏老人有人稱唐槐,有人說宋槐,不知其確切年代。最古老的一棵,樹心已空,蒼鬱依然,數人難以合抱,孩童常自樹洞底爬至樹冠嬉鬧。童聲無忌,古槐寬慰,平添幾許情趣。經此地古槐指路,路分兩條,左邊溯漳水而上,自西南過晉義可登發鳩山;右邊沿龍嘶河西行經嶽陽亦可登發鳩山。

朋友相約,擇右路,沿龍嘶河西行,過嶽陽,山巒丘陵環繞,村舍沿河依路而建,一片青色的瓦房,簡樸、怡然、潔淨,幾簇瓜蔓伸出牆外,幾條家犬蜷伏門前,幾位村姑荷鋤摘桑。溝溝坎坎都是青翠的玉米地,石坡矮牆爬滿開花的瓜蔓。空氣清新甜潤,景色美麗怡人。真可謂:晨昏可看山林變幻之色,坐臥可聽自然天籟之聲。

穿溝口,越平泉,直抵老圪倒,即到神奇的發鳩山腳下,沿盤山公路蜿蜒迂回,驅車直上……

(二)

時值中秋,發鳩山自是不同。

秋山滴翠,蜿蜒一脈,恰如聖筆的山水畫,秋雨初晴,乳白色的霧氣縈繞於蒼鬆翠柏,山風輕拂發鳩山,便殷殷然流動起來。

發鳩山,位於長子縣西部,屬太嶽山脈中段東支。山體南北走向,蜿蜒二十餘公裏,山勢高聳,林木繁茂,主峰海拔一千六百餘米。山之東麓有清泉汩汩,揚珠漱玉,這便是濁漳河的源頭。山因水而靈秀,水因山而嫵媚。古縣誌中長子八景之一“漳源瀉碧”即源於此。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據《山海經·北山經》記述:“又北二百裏,曰發鳩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鳥焉,其狀如烏,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衛,其鳴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遊於東海,溺而不返,故為精衛,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堙於東海。”這便是著名的“精衛填海”傳說的最早記述了。

精衛,這隻神奇而美麗的鳥兒托身於發鳩山,發鳩山因此而聞名天下。而“精衛填海”顯得那樣的悲壯,那樣的富有氣概和力量。精衛鳥,從古至今,她一直是頑強不屈、拚搏堅毅的化身。故贏得了無數詩人的歌詠:陶淵明有“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之讚美,韓愈有“口銜山石細,心望海波平”之感慨,王建有“高山未盡海未平,願我身死子還生”之感歎,顧炎武有“我願平東海,身沉心不改”之謳歌。

發鳩山的魅力所在,正是因為有了“精衛填海”這個悲壯千古的美麗傳說,正是精衛鳥兒這隻不屈的精靈給發鳩山披上了神秘的麵紗!

(三)

我們棄車而登發鳩山,長長的山道上很難見到人,隻有蒼鬆翠柏的陣陣濤聲,不知名的野花在秋風中靜靜地綻放笑容。有一種野花我是知道的,那便是山裏紅,秋天應是結果的時候了,似一片朝霞飄落山林,紅彤彤的,潑灑一腔碧血,給空曠寂寞的發鳩山,增添幾許溫情和生機。山路越走越長,寧靜也越來越純,山路修葺得很好,那紅紅的沙石山路,踏在上麵,能聽得到我們沙沙作響的腳步聲,或許,這紅紅的沙石是精衛鳥銜木石而啼血殷紅的遺存。山路,踩踏得那樣殷實,流轉得那樣自如,或許是曆史,是無數雙遠去的雙腳,是一代代人登攀的虔誠。整個發鳩山,隻有我們。朋友無語,更顯得寂寞,心中剩下的隻有虔誠,也許還有一絲惶恐。發鳩山,像是從寂寞的遠古停佇到寂寞的未來……

終於登到了山頂,舉目縱覽,四周皆山,蒼鬆翠柏,碧綠紛呈,雲翻峰湧,確實是大千氣象。仿佛人們總愛把夢想凝成了山峰,雕塑成美麗的風景。左邊似跑馬,奮蹄神駿,昂首蒼穹;右邊似海螺,青螺淩空,鳴奏仙樂;瞻首似仙女,秀麗俊俏,半掩半遮;回頭似姊妹,相依相偎,竊訴親情;還有一峰似盤古,如一尊巨大的神像,立地摩天,訴說著曆史的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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