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1 / 2)

話別,托運,驗票,登機。

舷窗外一朵白雲飄過,雙流機場的影子慢慢在視線裏隱去。再見了,成都。和風細雨,滿城揚花,都寫成記憶,我飛在三萬英尺回家的路上。

不要那麼不舍,看你一步三回頭的。你隨時都還可以來看他們。林少鋒在耳邊說,順手幫我解開安全扣。

我笑道:當然要回來的,我還要來看我的幹兒子呢。

自己生一個豈不更好?他吃吃的笑,孩子般的快樂。

白他一眼:你現在是越來越囂張了,滿口胡言亂語,誰借你的膽子?

不是你麼?他故作驚訝:你親手交給我的,一起的還有一顆心,要我幫你好好保管。

嗬嗬,誰給你了。我笑著打他一下,把他的肩膊揉了揉,把頭靠上去:我有點頭疼,眯一下。

他點頭,憐愛的拍拍我。

是升空的氣壓,呼嘯尚在耳邊未逝,心裏有一絲恍惚的不真實。隻有臉龐下的肩膊溫暖厚實,這就是我以後的世界了吧,終一生,寵我疼我,任我枕在腮下,安然入眠。

走出艙門,武漢藍灰色的天空撲麵而來。

遠遠看到小鳳揮手:李雯,這裏,這裏。那樣用力著,仿佛召喚迷途遊子。然後繞過欄杆衝過來,一把緊緊抱著我,半晌才放開:死人,你還知道回來。

我笑起來:嫁了人,竟然還記得我,比以前可有良心多了。

想個鬼,你盡管不回來。她揪我一把。回頭和林少鋒打招呼:寶馬7,幹得好,你果然不負所托啊。

林少鋒笑得眉眼如花:那是當然,我怎麼能辜負你呢。

這廝,果然是她出賣我。

我歎氣:誤交匪類,我真是所托非人啊,曾小鳳,你叫我以後還敢相信你。

她一笑:你請便。接過我手裏的包:走吧,車在外麵。

都很忙碌,連媽媽吃完飯也趕著去麻將室湊腳,唯有我無所事事。仿佛以前和以前的以前都忘卻幹淨,看電視,聽歌,睡覺,不留痕跡的打發著日子。

卻總會有一些事糾纏上來。

小鳳帶來一封信,信封是空白的,知道一定是程潤明寫來。打開,開頭便是對不起3個字,又能表示什麼呢?可以抹去給我的傷疤麼,即便是時隔一年,夜裏,仍常常痛徹心肺。

和她的婚姻,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少懵懂裏,也就將就著結了婚,添了小孩。等到了城市裏,才發現原來世界如此大,如此美好。層次不同,差距愈發加深了本沒有感情的婚姻裂痕,而我無意中做了引爆的導火索,於是他毅然提出離婚。

原不能怪他的,和一個沒有溝通的人在一起,即便同床共枕,彼此的思想卻風牛馬不相及,這樣的生活,該是多麼的無趣。隻是,他的女兒呢,還有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或許他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難道就是拿另2人的一生去做犧牲。我真的忍不下心。

小鳳又說:他可能要調去山西了,是不是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