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語文老師口中微弱卻有力的哼哼聲漂浮在班級內，將空氣擠壓出教室，隻留下她嬌媚的呼喊。
“林小馨，你怎麼可以打老師呢！”楚闊雲突然站起身，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老師都是為了學生好的，你也太不識好歹了！”
“趙老師，林小馨您準備怎麼處理？”楚闊雲走上講台，對捂著臉做出一副受驚模樣的語文老師說。
“其實我並不想懲罰林小馨的。”語文老師抬頭怯怯地看著林小馨，然後又低下頭低聲說：“可是我怕她以後不聽我的教導，所以…但這一切還是要聽她家長的安排嘛！”
語文老師說完話看著韓甜農。此刻語文老師的目光就像是一條有磁性的鐵石，將周圍的視線牢牢吸納。班裏百餘條目光齊齊盯著韓甜農。
韓甜農低沉著頭，陰影裏的半邊麵孔看不模糊，但隱約有一點點水光的抖動。
周圍的竊竊私語低聲卻又清晰地響著。
——你看呐，人家老師多好啊，被學生打了還這麼和氣。
——哎呦，哪裏找這麼好的老師啊。
——哎，可是她家長怎麼不說話啊。
就這麼些字眼，漂浮在空氣中幻化成一顆顆帶毒的針刺，隨意漂浮，一下一下，忽深忽淺的紮在韓甜農的皮膚上。
毒性迅速蔓延，皮膚變得酸麻，接著，整張麵孔都沒有了知覺。
一張臉，好像被誰摳去了一般。
感覺不到頭上那張臉的存在。
“姓趙的！你別在這裏假惺惺得裝好人！”林小馨滿臉通紅，她手指著語文老師尖聲吼著：“別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
啪！一聲脆亮的聲音打斷了林小馨的話。
林小馨捂著臉，那邊臉火燒火燎般疼痛。她看著麵前的韓甜農，嘴中哭腔將話語嘟噥成模糊一片：“媽，他們那樣…”
“我叫你住嘴！”韓甜農甩手再次打在了林小馨臉上。林小馨向後踉蹌了幾步，大腿磕在桌沿上疼痛的像是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阿姨，我們班的同學並不願意和林小馨把關係搞砸，但這一切都得從林小馨說起。”楚闊雲看著韓甜農說的一臉正氣，他看著一旁滿麵淚光的林小馨笑了笑，然後看向全班同學，“大家認為怎樣算是合理的處理這件事？”
賈一雲帶著幾個女生站起來，攏了攏遮住臉的長發說：“我們隻要她道歉就好。”
“楚闊雲，賈一雲，我記著你們！”林小馨語氣嘟噥地說，然後她走到韓甜農麵前拉起韓甜農要離開這裏。
“道歉。”韓甜農語氣沒有意思感情，她看著講台上的語文老師說著。
林小馨呆愣在了那裏，眼睛盯著夏日陽光照射的淒白一片的韓甜農的臉。心裏像是擱了一把小巧的匕首，隨著吸氣呼氣的過程一下一下毫不吝嗇地紮著心髒。
紮的疼痛難忍，然後淚水像泉水那樣湧出眼眶，在麵頰上形成濕淋淋的、滑膩的一灘液體。
“我讓你道歉！”韓甜農突然抬手甩在林小馨臉上。由於牙齒咬的過緊，看的見嘴角的筋骨不住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