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終於,一道紫色雷電從黑雲中劈閃下來,像是一條銀白巨蟒,帶著電光呼嘯而至,隨後,數萬道雷霆劈啪從天砸落,一瞬間白芒刺眼,似是承載著上蒼的震怒。
突然,女子拂袖一揮,瑟瑟幾響,黑雲分開,顯出六道不同身形的黑影來,六道身影各自散發出肅殺之氣,黑氣彌漫全身,目光空洞,更令人望而生畏。
“這不是六具妖皇的屍身嗎,怎麼,為了阻止我揭這封神榜,連禁海的禁製都不顧忌了嗎?”女子冷笑說著,看向冥冥中的黑色雲霧,語氣中夾帶著怒意。
“青丘之狐,難道也會覬覦那天樞籙嗎?”
黑雲籠罩中,浮現出一雙金色的眸子,麵朝著女子,閃爍著明滅不定的神采,語調極其冰冷。
“天樞籙包羅天地萬象,蘊含大道奧義,千年前你們不也是為了它不惜鎮壓了帝王?現在輪到我了,卻又假惺惺擺出如此大陣仗來阻撓?”女子嘲笑道。
說著話,天空之中第二道雷劫也已經轟降下來,天雷地火,如流星滑落天際擦出刺眼的火光,女子不進不退,運轉法術,但仍是被雷電劈得眉頭微蹙,指輕輕地顫。
“本君也是以防萬一,雖說自從巨神盤古消弭於天地後,世間再無神祗,數萬年來也從未聽說過有人渡劫飛升上神。但是你們青丘狐族一向變數諸多,天樞籙自然不能落在你手上。
你是青丘狐族數萬年來最天賦異凜的狐妖,仙資過人,又是正經的九尾血統,沒想到卻還是鋌而走險走上了不歸路,妄想成神,你這千年的道行不如就交給本君,也好教你死個痛快!”金色的眸子再次睜開,炙射出猩紅的光芒。
黑影瞬息而至,六道黑氣雷霆出手,縱是傀儡,也有著生前妖皇一成的法力,女子渾身發出淡淡光暈,隻有同等修為者方能看到她的眼神底部無盡的怒火。
女子超級強者的威壓釋放出來,懸浮在萬千水涓之上的冰晶錚錚作響,冰冷的駭人,隨後化成一根根冰刺,像是漫天的冰網籠罩下來,星星點點的白芒,朝著六道黑影激射出去。
女子站在青蓮之下,纖指執白刃,如持鮮花枝。
雷劫越來越強,自古以來渡劫者,雷劫都會隨著渡劫範圍內飛升者的修為提升,修為越高,雷劫越強,如今九尾狐加上六具妖皇傀儡的修為,將雷劫已經提升到驚天駭地的程度,隻怕再挨上幾道,女子當場便會魂飛魄散。
“哼,”金色的眸子高高俯視著青蓮下的女子,語氣倨傲,“既然你執迷不悟,本君今日且看你如何灰飛煙滅,至於青蓮,嗬嗬,本君日後會替你找到的。”
劈啪——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雷劫接連劈落,天地為之失色,山巔仿佛滅世一般的恐怖,無休無止的電芒白光蓋過來,女子眼前隻剩白茫茫一片,身上衣裙劈裏啪啦的遭受著雷劫侵蝕。
女子悶哼幾聲,跪倒在地上,雪白的衣裙被血跡沾染,綻放出華麗妖豔的別致美感,未等片刻喘息,月空中醞釀良久的第六道、第七道雷劫之力也砸落下來,方圓百裏之內遭受波及,寸草不生,雷電仿佛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躲藏在黑暗中的金色眸子也唯恐被牽連到,刹那間消失於一隅。
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女子,跟那株青蓮。
“啊——”
女子仰天長嘯一聲,裸露的白肩被血跡沾染,渾身筋骨被雷電錯位,殘破的衣裙也隨著颶風獵獵作響。
女子的視線開始模糊,隱約間看到頭頂的青蓮突然釋放出震懾天地的亮光,整片東勝神洲在這一夜都是驟然大亮,許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見在遙遠的東方天際,黑雲倒吸,出現一道虹吸天地萬物的漩渦。
東方天際,一片朦朧的群山露出背脊。
一張金晃晃的榜單蓋在上麵。
一道白色身影頭頂青蓮閃爍。
劫數恐怖滔天,不周山的封神榜被撼動了。
恍若過了許久,山巔再次綻放出光芒,黑雲被擊散,九重雷劫早已結束,金色的眸子緩慢睜開,閃爍著光芒的眸光掃視山間,隻發現了被雷劫化為灰煙的女子,而青蓮不知所蹤。
夜空中,萬籟俱寂,圓月再次被遮掩住,愁雲慘淡,金色的眸子開開闔闔,眼瞳最深處是無盡的冷漠。
【3】
冷風蕭瑟,胡楊垂敗,遠山的林子裏,黑烏鴉振動翅膀從枝杈間高高飛起,半輪皎月從雲層遮掩間若隱若出,天地間一片死寂。
仔細聽,林間一隙,仿佛有嘩嘩的水聲。
彼時,被塗抹成黑幕的天際轟隆隆的低沉響起一聲,便是一道紅光劃過,皎月瞬間換上一抹紅暈,血月當空,黑雲退散,滿天諸星黯了亮光,齊齊注視著那道紅光。
紅光打破了淙淙的溪水。
同時伴隨著嬰孩的啼哭。
啼哭聲洪亮,如天樞城後山上那口千年前曾被擊響過的黃呂大鍾,如雷貫耳,哭聲回蕩在遼曠的山穀裏,四處擴散出去,卻並不驚動百獸飛禽。
似乎這聲音,它們是聽不到的。
一匹野狼嗅到了血肉的香氣,貪婪地吮吸著鼻尖的味道,循道過來。
視線中,野狼發現了漂浮在溪水上小小花籃中的嬰孩。
嬰孩全身裸露,通體雪白如羊脂白玉,一雙眼睛炯炯閃爍光芒,不時地擺動身體,哭完便笑起來,呆呆的仰望夜空,四肢亂晃。
溪麵上不時拂過冷風,吹動得花籃搖搖晃晃,朝著野狼漂來。
水紋蕩漾,溪水擊打在石畔上,激起小片水花。
野狼眼神閃過邪念,磨動了一下爪子,便拍在了花籃上,與嬰孩咫尺之遙。
倏的,在與嬰孩對視的瞬間,野狼像是觸雷一般,尾巴噌的倒豎起來,接連倒退,撞在樹幹上,轉身逃也似的溜走了。
嬰孩咿咿呀呀的叫著,一雙燦爛的眸子裏麵,卻是不同的兩種形態。
月輪眉心下,左邊眼睛深若寒冰,三尺冷凍攝人心魄;右邊眼睛炙若真火,五行烈焰焚燒天地。
但是孩子的耳朵極可愛,耳垂微微上翹的招風耳,頭頂上一撮斑斕散著月光的呆毛立著。
不多久,一道白色劍光劃破夜空,由遠及近,砸在平地上一片塵土。
來者是位白胡子老道,鶴發童顏,精神矍鑠,銀白的發絲用一根緞帶箍住半縷,剩餘半縷則是隨風披散開,道袍雪白不染纖塵,立於林翳下絕世而獨立。
白胡子道號越水真人,是距離此處不遠天樞城一派的執劍大長老,修為高深莫測,傳聞已破入大功境界,臻至化境所以返老還童,但個中虛實真假無人知曉。
今夜,越水真人在天樞城的劍閣中閉關出來,夜觀天象血月當空,便順著馭劍飛來,來到此處。
越水真人將花籃用指一點,花籃連帶著嬰孩一並被憑空取過來,落在了他的手上。
看著手上的嬰孩,越水真人眼睛像是被吸住一般,屏氣凝神,許久,才舒氣將花籃連帶著嬰孩平放到地上。
“傳言重瞳者,可鑒日月,可辟天地,今日一見,果然可怖。”
越水真人抬指拈了個道訣,一道紫色光幕由指尖向四周覆蓋過去,像是一隻透明的倒扣著的碗,將他們覆蓋到裏麵。
用神識掃過嬰孩的身體,越水真人又發現了不正常,這嬰孩雖然是重瞳眼,有著天賜的能力,然而魂魄卻是殘缺不全的,隻有一魂三魄:命魂,天衝、靈慧、中樞三魄。
又仔細用神識掃一遍,剩餘二魂六魄還是沒有發現。
越水真人眉頭微微蹙起來,像是在冥思苦想,許久,都保持在這一種姿態。
最後歎了口氣,隻怪這嬰孩命苦,不知是遭了什麼大劫。
越水真人盤膝坐了下去,開始運轉真元,手指變幻拈、攥、抹、挑幾個手型,嘴裏念著喑啞怪異的口訣,身上,有紫氣氤氤氳氳的彌漫出來。
這些紫氣開始朝著嬰孩的重瞳眼飄過去,微微接觸,嬰孩的眼睛驟然大亮起來,像是受到某種刺激,一隻眼睛射出寒光,另一隻眼睛射出紅光,駭人至極。
從外麵透過倒碗狀的光幕看進去,隻是虛無,並沒有任何東西。
光幕裏麵,嬰孩的眼睛裏像是在演化萬物,深不見底的眸子如同幽冥,要將人魂吸進去。
越水真人額頭上出了汗,抬起指,憑空描出幾個瘦金體的符文,字符閃耀著金光,朝著嬰孩的眼睛蓋了上去。
稍後,字符消弭成金色光粒,附著在眼睛上。
越水真人又一次重複動作,九九八十一次,終於停止。
嬰孩眼睛裏的光開始黯淡下來,恢複了正常,隻是那雙眸子裏依舊深藏另一雙眼睛。
越水真人從地上站起來,臉色已經疲憊得有些蒼白,喃喃自語:“重瞳眼曆來遭人覬覦,這孩子生來苦命,在能自保以前,還是先將重瞳封印住吧。”
說完,越水真人袖袍一擺,將花籃提在了手上,原地騰起一道晝白的劍光,人和孩子都消失了。
【3】
天樞城,洗劍山
越水真人馭劍停在了山腳下一條溪旁,名喚白石溪。
溪畔兩側的石頭都是瑩白的雨花石,經受風吹雨淋、溪水打磨,因而很光滑,下麵還有些碧碧綠綠的苔蘚。
洗劍山遠遠望去同樣是幽幽然一片枝繁葉茂,隻是沒有鳥雀逐鳴,沒有野獸奔走,甚至連風聲都是極其冷清的,並沒有尋常山林間枝葉擦動的響聲,顯得死氣沉沉。
細細一看,會發現洗劍山上麵的樹非樹,林非林,那裏密密麻麻糾纏到一起的是劍塚,不知有幾千把或者是幾萬把劍插在山上,曆經風雷洗禮,洗劍山上的劍塚已經與周圍山色同化為一體,不仔細根本分辨不出來。
整個天樞城一派,弟子們在十六歲前進入鉛丹境便會來此取劍,取哪一把劍,全憑緣分。
這裏劍氣肆虐,修為不高的人擅入很容易便會被劍氣割傷,平時沒有人會來此處。
除了常年鎮守在洗劍山的四大長老之一,楓羽真人。
過不了多會兒,一道灰色身影從洗劍山頂縱橫的劍氣中輕飄飄下來,落在地上,迎向越水真人。
“師兄來了。”楓羽真人說道。
越水真人點頭嗯了聲,“師弟在此通過劍氣淬體來感悟大道,不知收獲可多?”
“無甚收獲,但是心智愈堅,大道之心不移。”
“由神宿境界入大功境,需先破後立,不破不立。個中體味,你切莫心急,當心走火入魔。”
楓羽真人點頭稱是。
稍後,他看到越水真人提在手上的花籃,看到籃子裏的嬰孩時,驚呆住,“師兄,這孩子是?”
“我在外麵撿的,見他可憐,便收留了。重瞳眼的事情,還望師弟先不要對外聲張,被居心叵測之人知曉,這孩子會有沒完沒了的麻煩。”越水真人仔細說道。
“嗯,隻是我看這孩子還有些不妥之處,是不是少了些什麼?”
“這孩子雖隻有一魂三魄,卻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生道種。”
楓羽真人臉上神情微振,又深深看了眼這個孩子,有些不確定,“莫非......師兄打算為他破一次例?”
袍服雪白的越水真人轉過身去,遙遙瞰著綿延數裏的洗劍山脈,出言,“待劍氣將他重瞳徹底遮住之時,便是我帶他回劍閣之日。此後,他便是天樞城越水真人座下第十一弟子。”
溪麵上,風過無痕,火紅的朝陽從東邊天際抬了起來。
【4】
三月後。
【5】
“呼——”
“哈!”
清晨,旭日初升,蔚藍的東方天際被一片火色朝陽覆蓋,太陽升了起來。
朝露停留在枝葉上輕輕擺動,有早起的鳥在天樞城的上方飛翔盤旋,山野間霧蒙蒙一片,依稀能聽見瀑布衝刷山石的動靜透過空氣傳來。
紫色的霞氣在頭頂氤氳,天樞城的弟子們在空曠的場地上早起修煉,呼吸吐納天地之氣,鉛丹境臻至圓滿的幾名弟子已經開始吐納白氣了。
比如說,在場地的最前方,領頭的三名弟子。
陸臨也、孟青遠,還有一名女弟子,大約十三歲,與前兩人一般大小。
她是天樞城掌教的嫡女,青搖,一個純純粹粹的武癡。
青搖的發髻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些許泥土,應該是練習馭劍時不小心蹭上的。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邋遢,但是依舊能辨認出來清麗的麵容,兩綹秀發從遠山眉兩側垂下來,練功姿態十分利索。
“青搖,晨練完我帶你去飯堂吃好吃的吧,我特意讓他們做的拔絲芋頭,你不是最喜歡吃的嘛!”孟青遠歪著腦袋衝青搖笑道。
“我還要去練習馭劍,沒工夫吃。”青搖冷冰冰的回應。
“馭劍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呀,這樣吧,你去哪裏練馭劍,我給你送去吧?”孟青遠十分狗腿的咧著牙。
“隨便你。”青搖吐納完,收回了姿勢,準備離開。
這時,她的目光停在了角落裏一道青色身影上。
那是大長老的關門弟子,陳楚。
還有三月便十歲半的陳楚算是青搖的師弟,不過她一向不善交際,之所以看他是因為自己的神識居然沒有察覺到他。
一個修道者的神識會隨著修為的提高而增強,對於比自己境界低的人,隻要距離不是很遠,神識很容易察覺得到。
但是青搖剛才絲毫感覺都沒有,陳楚就像個鬼一樣無聲無息的出現了,甚至連什麼時候出現的都無法確定。
陳楚不過是個剛剛入門三月的弟子,按理應該還停留在有道境,傳說天樞城最具神秘色彩的東始真人也要用半年時間才進入了鉛丹境,這小子明明隻是有道境,為何神識察覺不到?
這令青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琢磨許久,發現找不到合適的答案,青搖才收回了目光。
孟青遠隨著青搖的視線看過去,原本隻是有些微微慍惱的臉上很快顯出了青筋,很不客氣的朝那邊喊道,“喂,陳楚,誰讓你來這裏的,滾回你的劍閣去,就憑你的境界也好意思來觀摩我們鉛丹境的修煉?”
聽著這話,青搖側目微微蹙了蹙眉頭。
陳楚的臉色有些沉,莫名其妙被人罵了,自然不會高興。
陸臨也自然也察覺到火藥味濃厚,身為大師兄他肩負著維護師門情誼的責任,於是站出來拍了拍孟青遠的肩膀,“青遠,陳楚也是我們天樞城的弟子,就算不是師承一門,畢竟是我們的師弟,怎麼能如此呼來喝去。”
陳楚的拳頭鬆了一鬆。
孟青遠哼了聲,並不領情,打量了一眼陳楚,除了招風耳可好看點,呆毛可愛點,臉蛋俊俏點,那雙蒼藍色的劍目漂亮點,也沒什麼比自己帥的啊,青搖師妹怎麼就看了他半天?
要知道,從小到大,青搖從來沒有將視線停留在同一個人身上超過三息,今日竟破了例。
原本孟青遠就因為大長老收了陳楚做弟子感到不公平,畢竟在那之前他的父親七規真人親自去求大長老收自己當徒弟都被婉拒了,現在看到青搖也對這家夥青眼相看,自然更是醋意上漲。
孟青遠掙開了陸臨也的手心,向前靠近了陳楚一步,冷笑道:“大長老輕易不收徒,收了徒弟那必定是與眾不同的天才,不知道,陳師弟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可否讓大家都見識見識。”
陳楚也向前走了一步,報之以微笑,“孟師兄過獎了,師父隻是見我伶仃可憐,因而收留我於門下,既是師也為父,我也並沒有孟師兄所講的什麼過人之處。”
孟青遠仍舊奚落道:“陳師弟這話就太過謙讓了,難不成是大長老教了你什麼秘法,不便施展給我們看?”
陳楚不卑不吭的答道:“師父傳的隻是天樞城最普通的劍法與心法,我沒有刻意想遮掩什麼。”
孟青遠笑得深邃,“那就讓師兄來與你切磋幾招,畢竟大長老常年閉關,你在修行上有什麼錯誤之處我這做師兄的剛好給你指出來。”
陸臨也麵色有些不悅,“青遠,你過分了。”
青搖的臉色也有些黑。
很多弟子們圍過來看熱鬧,大都是跟孟青遠走得近的,此刻看出孟青遠就是故意想要刁難陳楚,於是紛紛起哄叫好。
“我才不和你打。”陳楚搖了搖頭道。
這個回應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青搖也覺得陳楚就算再要強,也不會幹這種挨打賺臉皮的蠢事。
陸臨也攔在了孟青遠的身前,眼睛死死盯著他,“青遠,你不要亂惹麻煩,陳楚是大長老點名收進來的關門弟子,你要是打傷了他,大長老閉關出來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孟青遠遠地看著陳楚,眸子裏閃過一絲戲謔,將陸臨也推到了身側,“大師兄,出了什麼事情我自己會擔著,我一個做師兄的指點一下師弟難道有什麼不對嗎?再說了,你可別忘了我爹是誰啊,大長老怎麼也會賣他幾分麵子的。”
陸臨也還是不答應,作勢又要攔過來,卻被孟青遠走遠了,直逼著陳楚過去,朝身後揮手,“放心啦大師兄,出不了人命的。”
看熱鬧的弟子們都興奮了起來,青搖索性扭開了頭,並不喜歡看這種恃強淩弱的戲碼。
陳楚一臉平靜的看著來人,一動不動,連防禦的姿勢也不架,就像是被嚇住了,索性連抵抗也懶得浪費力氣了。
圍觀的人看到他這副樣子,都噓了起來。
“陳師弟,讓師兄來指教你幾招,你可要學好啊——”
孟青遠說完話的瞬間,體內丹田瘋狂的運轉力量,鉛丹於腹部閃爍出了金色光芒,金色光芒蔓延到拳頭上,十成的力量照著陳楚打了出去。
陸臨也發覺不對勁的時候,陳楚已經開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