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趕緊閉上了嘴。
突然,陸離拽了拽孟青遠的袖子,神情激動道,“師兄師兄,你快看前麵,那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西涼公主啊。”
孟青遠神情一震,隨著視線看過去,果然,迎麵走來一杏色衣裙的小姑娘,粉黛紅顏,膚若凝脂,小眼睛小嘴巴,舉止走動都格外的有大家之氣,粉嫩的臉蛋也極是耐看。
這丫頭便是東勝神洲上西涼國皇帝封修的小公主,封曦月。
西涼是東勝神洲上繼大周之後第二個被徹底統一起來的國家,在統一以前,西涼與東勝神洲的南秦州、青丘一樣,都是處於群雄鼎立的狀態,連年戰火連綿。當年西涼國開國皇帝單槍匹馬從西部荒涼的草原上強勢崛起,憑借三千西涼鐵騎硬生闖出一條血路,將廣袤的西部徹底劃到自己的疆域下,從此封氏皇族代代薪火相傳,是這東勝神洲上極具話語權的人。
封曦月遠遠地便望見了孟青遠兩人,出於禮貌,停下身子點了點頭。
“見過兩位師兄。”封曦月甜甜說道,整個人格外的小家碧玉。
“啊哈哈,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很高興你能來到我們天樞城。”孟青遠袖手撣了撣額頭的長發,隨風舞起,看上去風度翩翩的。
“不過,兩位師兄看上去好眼熟的,曦月是不是剛剛在哪兒見過了?”封曦月皺皺好看的眉毛,努力在回憶些什麼。
孟青遠眼皮子一跳,急忙拽著陸離跑開,遙遙的回頭說道:“師妹,我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
這時,封曦月想了起來,撅了撅嘴看向那邊,“喂,你是不是剛才那位要非禮胖師兄的人?”
兩道身影跑得飛快,眨眼間消失在了視野裏。
日頭格外燦烈,西涼國的公主繼續按照陸臨也指給自己的方向,去見掌教了。
【7】
折原幫陳楚把搖椅搬到了斷崖那邊,方便他繼續曬太陽。
陳楚靜靜躺在搖椅上,褲腳卷起掖進靴子裏,散漫的陽光與他的臉廓成正比,都是金燦燦的,那雙蒼藍色的眼睛裏神光湛湛,像是能看穿萬古。
他麵朝著北山的方向,食指在輕輕敲打椅麵,老紅木做的搖椅十分結實,兩條半弧狀的椅腿與地麵摩擦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伴隨著林間嘁嘁喳喳的鳥雀鳴叫,十分和諧歡快。
青羽紅尾的身影從北山飛了過來,呆小的身板搖搖晃晃著,落在陳楚的掌心上。
孟孟甩了甩頭頂那翎好看的羽毛,在掌心處跳來跳去的。
陳楚已經懶得去捉它,每次都是徒勞無功,這鳥就跟神算子似的,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對它‘圖謀不軌’。
於是此鳥十分心安理得的趴在了陳楚的掌心處,陳楚將掌心攤開放在椅麵上,一人一鳥皆閉上眼睛打瞌睡。
枝杈間的林葉窸窸窣窣,蔚藍如洗的天際不時有劍光亮起,那是乙課的弟子們開始學習馭劍術了。
【8】
丙課的弟子每人發了一捆道藏典籍,要求在一年內能夠熟讀並且融會貫通,覺得自己天賦尚佳者,可以全文背誦下來。
這些都是天樞城的入門經籍,概述了大道奧義與天地起源,有道境就是靠它們鋪墊基礎。
有些人自幼接受教育,對這些早已了然於胸,根本懶得去看。
比如,樹林間,有一道玄紋衣袖的身形鬼鬼祟祟,悄悄摸過來。
徐胖子手上提著一杆小鐵鍬,張望了一下四周無人,來到一棵樹下挖了個洞,隨後埋進去一個黑晶石狀的東西。
站起身來抹了把汗,他又跑到另一棵樹下挖了個洞,同樣埋進去一枚黑色晶石。
如此這般連跑了八棵樹,徐胖子總算不再動鏟子了。
寬胖的身子嘿嘿的抖著,似乎在期待什麼。
稍後,徐胖子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把東西,是一捧苞穀,黃澄澄的,被日頭一照很有色澤。
徐胖子將這一捧苞米都撒在了八棵樹的附近,看著樹林間一個個的大鳥巢,嘴上咧的開花。
自從陳楚做好這些巢穴後,漸漸地都住進去了鳥,甚至有些鳥不辭辛苦從北山飛過來、從天樞城山下的矮峰飛過來,一時間樹林裏百鳥爭鳴,有些勤快的鳥又自己叼來樹枝將巢穴擴大一圈,這才有了現在這番景象。
不仔細看會以為樹梢上搭的是數十上百個蜂巢。
徐胖子來到天樞城已經許久未開葷了,肉食往往都會被那些甲課、乙課的師兄師姐們第一時間搶光,長幼有序,輪到丙課去吃飯的時候,就隻剩肉末了。
天樞城上有大片的山林和花草,也有湖泊跟水塘,但是極少見野兔或者田雞之類的野味,徐胖子跟人打聽到,北山斷崖那邊的山林裏有很多鳥,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獵到鵬鳥。
這幾天,徐胖子想肉想得夜不能寐,立馬就跑過來找機會下套捉鳥了。
徐胖子閃到一邊去躲藏起來,等著這些笨鳥上鉤。
一想到待會兒這些樹上的某隻鳥會被自己插在火堆上紅燒,徐胖子就忍不住直咽口水。
嘰嘰嘰。
聽見聲音,徐胖子興奮的看過去。
旋即,有些嫌棄的嘀咕道,“還以為會來隻大鳥呢,怎麼就來個小不點。”
跳到苞穀堆上的是隻青羽紅尾的小鳥,小爪子跳跳,黑亮的小眼睛滴溜溜看了圈四周,隨後低下頭去啄了起來。
徐胖子心裏暗暗較勁,“你個小丫的,快走開啊,別把胖爺的苞穀給吃光了啊,還要留著騙別的鳥呢,哎哎哎,少吃點少吃點,哎,怎麼還吃呢......”
眼見苞穀是越來越少,徐胖子一咬牙,衝了過去,兩隻手攏到一起,朝著孟孟撲了上來。
撲通。
徐胖子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在地上,臉砸進了苞米堆裏。
孟孟忽閃著翅膀飛起來落在徐胖子的腦袋上,用力踩了幾下。
徐胖子抬起手來,朝腦袋上一扣,又被孟孟逃走了,於是十分憋屈的爬了起來,鼻孔、嘴角都沾著苞米末,很是狼狽,“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連隻鳥都捉不住!”
抬起頭來,卻對上一雙澄澈湛藍的眼瞳。
招風耳極其的可愛。
“你在做什麼?”陳楚半蹲在徐胖子的身前問道。
徐胖子有些心虛,支支吾吾道:“我......我走迷路了。”
陳楚站起身來,月輪眉心微微一挑,“你這麼胖身子,能躲過折原跑進來,也算有本事。”
孟孟在徐胖子身上啄來啄去,叮的他肉疼。
“夠了,孟孟。”陳楚喚了一聲。
孟孟這才晃晃悠悠飛了回來,落到陳楚肩膀上。
趴下身子,溫馴乖巧,瓜兮兮的。
“這位師兄,你肯定誤會我了,我沒來過這裏,走著走著就進來了的。”看著對方的眼睛,不知為何,徐胖子連狡辯都有些底氣不足。
“把你的東西收好。”陳楚指了指幾棵樹下被刨過的地方。
徐胖子見事情敗露,隻好蔫蔫的嗯了聲,很快,卻又瞪大了眼睛,“不對,我的陣法明明布好了的,為什麼你進來會沒有事?”
陳楚隨意瞥了眼八個樹洞,“哦?陣法?就是這個八角玲瓏鎮嗎?”
徐胖子點點頭,“你知道這個陣法?那就不奇怪了,難怪會沒有事。”
陳楚搖了搖頭,“隻是在書上看到過,進入此陣的人會被迷惑心智,精通陣法者甚至可以使入陣者元神出竅,毫無反抗之力,不過我並不知道如何破解它。”
徐胖子一臉狐疑的打量他,不太相信,“這怎麼可能,難道我的八角玲瓏鎮失靈了?這隻鳥居然也沒事!”
孟孟抬起小腦袋來,白了他一眼。
陳楚淡淡看著徐胖子,“我也不知道為何。”
徐胖子歎了口氣,一臉生無可戀的去將八個坑裏的黑色晶石挖回來,一一放回了口袋,喃喃道:“今天算是遇上高人了,算了,認栽,下次繼續努力。”
“沒有下次了。”陳楚抬了抬手。
徐胖子抬頭看過去,登時嚇得屁滾尿流,急忙朝著原路跑開,因為他看到陳楚的手上浮現一抹金光,金光像是燒紅的火焰,妖豔而懾人。
徐胖子跑出十多米去的時候,陳楚將手上的金光打了出去,金光凝聚成一個拳印飛過來,捶在了徐胖子的屁股上,摔了他一個平沙落雁式。
“哎喲喲,胖爺我不就是想開個葷嘛,你說你至於嘛,怎麼忍心......對還是花骨朵的我下如此的毒手~”徐胖子怨天尤人的趴在地上嚎啕。
“想開葷我可以幫你,但請你一定不要動我的朋友,不然,下次可就不是一拳這麼簡單了。”陳楚語氣冰冷下來。
“行,我知道了,好漢,我叫徐沒羽,請教你尊姓大名,等以後我吃上肉了一定好好報答你!”
“陳楚。”
【9】
陳楚問道:“你喜歡吃什麼?”
徐胖子憨憨撓撓頭皮:“我最喜歡吃排骨了,糖醋排骨、紅燒排骨、水煮排骨、醬香排骨......嘿嘿。”
陳楚:“......”
折原:“......”
陳楚帶著折原跟徐胖子兩人去飯堂吃飯,又是一天的傍晚時分,天樞城的個個峰頭被夕陽渲染上一層火色,青牆紅瓦的幾座殿頂也都是亮閃閃的泛光。
遠眺西天大地,飯堂不遠處的東南一隅,便是執律堂。
七規真人是執律長老,為天樞城四長老之一,為人苛責嚴厲,常年身著墨綠色道袍,臉色鐵板著。
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名叫孟青遠。
此時七規真人正從執律堂出來,行色匆匆,手裏攥著一張什麼字條,麵色通紅,像是著急去見什麼人。
陳楚他們在一條羊腸小道上遇到了七規真人,野茱萸在花壇裏盛開,風兒吹得正勁。
七規真人的褐發被輕輕吹起,露出那張熟透了的銅臉。
像是洞房之夜新娘子臉頰的腮紅。
“乖乖,這老頭兒怎麼臉通紅通紅的呀,著急娶媳婦兒去?”徐胖子拉了拉折原的衣服嘀咕道。
折原急忙拍開徐胖子的豬手,擠著眼睛,“你快住嘴。”
徐胖子訕訕的看了眼陳楚。
陳楚青色衣袍輕輕一揚,拱起手來,“長老好。”
折原忙拉著徐胖子一齊恭敬喊道:“長老好。”
七規真人打量了一圈陳楚,手指下意識扣緊了那張字條,“你就是陳楚吧,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道行,雖前途不可限量,但也不可因而妄自菲薄。”
七規真人的臉像是一尊鼎沸的煉丹爐,幹淨不顯胡茬卻像是被鐵鍋拍過。
歓骨高高翹起,顯得有些猙獰,像一隻獵鷹。
他的語氣裏聽不出是稱讚還是有別的什麼意味,冷清得像是一壺涼白開,無色無味。
陳楚頷首報之以微笑,“陳楚謹記長老教誨。”
七規真人甩了甩袖袍讓開三人,又一陣風似的走遠了,步子有些淩亂。
待七規真人走遠,徐胖子才舒了口氣,“剛才那老頭是哪位長老啊,怎麼凶巴巴的,要吃人似的,連說話也模棱兩可的教人聽不懂。”
折原對他解釋道:“那位是天樞城的執律長老七規真人,是專管你這種不老實不聽別人話的人的。”
徐胖子雙手抱肩,挑眉看了看折原,“你覺得,像胖爺我這種熱衷修行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為了天樞城的偉大發展一直不懈努力的優秀弟子,他老人家舍得罰嗎?”
陳楚在一旁笑了笑,“前半句是對的,後半句是錯的,以後你說話不要總口無遮攔的,當心被人聽了牆角然後告訴給了執律長老,讓你生挨頓板子。”
徐胖子聳聳肩,“胖爺我行的正坐得直,我行我素慣了,再者說,我皮糙肉厚,挨頓板子也不至於脫上一層皮的。”
三個人經過了丙課弟子們研習道藏的樓閣,丙課學舍的樓閣前麵,一位杏色衣裙的俊俏丫頭正在練習馭劍術,腳下踩著一柄青色劍紋、上繪淩霄寶殿圖騰的寶劍,看上去品階不凡。
徐胖子十分有眼力見兒的湊過來介紹道:“那位是我們丙課弟子中最漂亮的丫頭,名叫封曦月,可是堂堂西涼國的公主呢,怎麼,你想要認識一下?”
折原照徐胖子屁股上輕踢一腳,“你當我師父是什麼人呢,都跟你一樣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啊?”
徐胖子嘿嘿的幹笑兩聲,不再說話。
陳楚看了封曦月半天,並不是看對方的穿著打扮跟臻首娥眉,而是觀察她的馭劍姿勢與運功方法,似乎與天樞城所傳授的有所出入,但是又隱隱有些高明之處。
“封曦月自幼在宮廷長大,學過一些皇宮侍衛們的拳腳,不過他們畢竟都是些修煉走到盡頭破境無望的人,修為粗疏,西涼皇帝才送他丫頭來天樞城的。”徐胖子在一旁發表著真知灼見,腦袋一晃,頭頭是道。
陳楚抬起巴掌來,徐胖子嚇得胖軀一震,不再多嘴了,結果陳楚隻是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還真會,能說會道啊。什麼時候,我也能像你一樣。”
他自幼孤苦伶仃,極少有人說話,性格古怪,也不是常人理解得來的。
徐胖子嘿嘿直笑,“放心吧,以後有我陪著你,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跟胖爺我一樣信口雌黃了。”
說完,又急忙用手捂著嘴巴,被折原在一旁翻了個白眼。
“皇宮侍衛們的功夫也不見得就都是粗疏的,在世人眼裏,他們是大內高手,在我們這些修道者眼裏,他們是花拳繡腿。但是封曦月剛剛的拳風淩厲,一點不拖泥帶水,完完全全是對敵時幹淨利索的一擊致命殺式,這一點上,天樞城的劍法就顯得有些過於繁縟了。”
陳楚將身子靠在一棵樹上,津津有味的看著那個丫頭練功。
“咱們......還吃不吃飯了呀......現在甲課的已經去了,再過一會兒乙課的師兄師姐們一過去,肉又要被搶光了。”徐胖子可憐巴巴的望著陳楚。
陳楚目不斜視,抬手指了指折原,“讓折原帶你去吃,他們都認識折原的。”
這個他們,包括飯堂的人,包括天樞城大大小小的執事,包括甲課乙課形形色色的弟子們。
另一層意思就是,有折原帶著,便沒人敢攔你這個丙課弟子。
有點類似於見尚方寶劍如見朕的意味。
折原便是那柄尚方寶劍。
徐胖子多麼機靈,馬上會意放下心來,招呼了一聲折原,“那咱們兩個先去飯堂吃飯吧。”
折原有些為難地看了眼陳楚。
陳楚揮了揮手,“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
折原這才肯帶著徐胖子朝飯堂那邊過去。
焰色的天穹裏,不時有劍光劃過,那是乙課弟子們在山峰間練習馭劍回來了。
突然,陳楚看到封曦月踩在青色淩霄寶劍上‘啊’的喊了一聲。
像是出了什麼意外,這一喊,將許多原本看著涼國這位漂亮公主就心不在焉的丙課弟子的注意力吸引上來。
“封封,出什麼事了?”
“曦曦,你的劍是怎麼了,怎麼晃得那麼厲害!”
“不好了,月月的劍朝著南麵山林裏飛過去了,那邊可是綿延百裏的青山啊。”
許多人見到大事不妙,追著封曦月那柄不受控製的劍跑了出來。
劍影穿梭,閃爍夕陽的餘暉,在紅彤彤的日頭下,杏色衣裙飄了起來。
終於支撐不住從劍上跌落。
啊——
封曦月看到數十米的地麵,嚇得快要哭出來。
嗡—嗖——
突然,青色淩霄寶劍再次被召喚了回來,另外一道青色的身影從樹林間箭步踏飛出去,一躍竟有三米多高,直接粉碎了一塊大理石地磚,原地濺起一片煙塵。
“臥了個槽,這又是什麼人啊,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肉身力量!”
“簡直神人啊,一躍三米高,恐怕我這輩子都做不到啊。”
“天樞城果然是臥虎藏龍啊,上次那位飛劍的仙女我還記憶猶新呢,現在又跳出個仙男!”
丙課的弟子們嘰嘰喳喳看著躍向半空中的那道身影,算是見了大世麵。
陳楚心念一動,元神自眉心破出去與青色淩霄寶劍有了感應,強行將它拘來,身子與封曦月墜向地麵的身影相錯的一瞬,寶劍破風閃了過來,穩穩當當落在陳楚的腳下。
陳楚馭劍飛下去,速度極快,爆炸般的速度擦動風聲將他的衣袍掀得獵獵作響,一頭黑發揚起來,猶如劍仙下凡。
陳楚攬腰將離地不到十米的封曦月抱住,神識一動,青色淩霄寶劍一個箭拐改變了方向,朝著正平的前方飛過去,速度放緩。
封曦月感覺到身體一輕,一睜眼便看到了麵色平靜的陳楚正馭著她的劍飛行,蒸蔚的霞光灑在他的側臉上,蒼藍色的眼眸目不斜視,卻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涼薄氣息。
堅挺有力的臂膀像是一杆戰戟,毫不動搖,白楊樹一般挺拔的身軀裏仿佛蘊藏著巨大的力量。
寶劍緩緩落地,陳楚抱著封曦月跳到地上,將她輕輕放下來。
遠處,許多丙課弟子虛頭巴腦的看著,眼神有羨慕嫉妒恨。
這話,既可以形容丙課男弟子,也可以描述丙課女弟子。
青色寶劍上淩霄大殿光暈黯淡下去,輕飄飄飛回了陳楚的手上。
陳楚一把握住它,掂了掂,劍柄朝前遞還給了封曦月。
“你的劍。”陳楚說的平淡,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謝謝你,剛才救我。”封曦月小臉燙紅的接過劍去。
“恰巧經過而已,下次,你或許就沒這麼好運了,天樞城的劍法不要摻雜你之前學過的東西。”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能知道......你叫什麼嗎?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要知道恩人的名字,父皇說過,別人幫助了自己,要懂得感恩的。”封曦月一隻手揪著裙角,抿著唇嚅糯著,甜甜的嗓音。
“我叫陳楚。”
封曦月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原來,你就是那個傳奇弟子,陳楚陳師兄?”
【10】
陳楚一臉迷惑,“為什麼說我是傳奇弟子?”
封曦月小臉崇拜地望著他,“難道你不知道?”
陳楚搖頭,“不知道。”
“他們說你跟甲課的青搖師姐一樣,都是怪胎。”
“哦?能和她有一樣的稱號,那很榮幸,畢竟她是個很強的家夥。”
封曦月摸了摸青色寶劍上玫瑰金色的圓形劍柄,疑惑問道:“這柄青霄劍自我去年十歲破入鉛丹境時便已經認主,可是剛才,為什麼會飛在你的腳下?”
陳楚摸著下巴,淡淡一掃三尺小劍,“青霄劍嗎?據天樞城道藏記載,一千年前東始真人錘煉神兵承影劍時用剩餘的角料又打出兩柄寶劍,一曰青霄劍,一曰青釭劍,一柔一剛,都是神兵利器,你居然擁有其中一把,你這個公主也不怕被惡徒給搶了。”
封曦月有些傲嬌的抬起笑容來,“我父皇可是堂堂西涼國國君,麾下數十萬西涼鐵騎不說,豢養的能人異士也數之不清,要是有人膽敢奪劍,我父皇必定天涯海角也幫我討回來,除非青霄劍永不見天日。”
旋即,丫頭又有些失落的說道,“隻可惜,當年東始真人持承影劍殺敗天下敵手,最終劍隨人一起消失了,青釭劍也已經數百年未見,父皇曾說,在青霄劍與青釭劍身上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什麼樣的秘密?”陳楚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封曦月搖搖頭,聲音像是個糯米團子,“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怎麼會馭我的劍,這也是天樞城的一種法術嗎?”
陳楚無奈的攤手,“也許會有這種法術,但我不知道。”
剛才陳楚之所以能用神識控製青霄劍,那是因為他覺得,這樣可以行得通。
反正他的潛意識裏是這樣覺得的。
即使剛才沒成功,他也有辦法救下封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