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準!”
“哦。好的,我知道了。謝謝總經理。總經理再見!”
掛了電話,我一點都不煩心。他不準假我就要去嗎?開玩笑!哎,還是自己當老板好啊。可惜當年自己當老板的時候就知道忙忙忙,都沒有真的好好陪過阿嫻。於是我一個電話打給了老丈人:“爸。”
“嗯?梓龍?”
“爸,打擾了。那個阿嫻這兩天身體不舒服……”
聽聞自己的寶貝女兒身體不舒服,我老丈人立馬打斷了我的話:“雨嫻怎麼了?要不要緊啊?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聽得老爺子著急了,我連忙說:“爸,爸,你別著急。阿嫻沒什麼大事,就想讓我陪她兩天,可總經理這邊不準假。我準備曠工兩天,但是該做的工作我會補上的。萬一總經理要辭我,還請爸給我壓一壓。”
老爺子聽了,爽朗地笑了,告訴我沒有問題。
於是,我和阿嫻過了四天開心的日子。在家休息了兩天,這兩天我在家裏把該做的工作都做了。周六周日我和阿嫻去了附近的城市郊遊。
一切的事情都漸入佳境。那年春節,我和阿嫻在飯桌上告訴了家人們阿嫻懷孕的好消息。
媽顯得特別高興,她一直就很想抱孫子。隻是我和阿嫻結婚以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同房,我媽一度認為是我有問題,還好幾次暗暗地讓我去醫院看下病。這下好了,終於不用再被媽催了。
那年七月,我和阿嫻的兒子出生了。
看著可愛的小家夥,我問阿嫻:“阿嫻,你說孩子叫什麼名字好?”
阿嫻想了想說:“叫莫白吧。”
“莫白。”我輕輕地重複了一遍。
人生諸事,無需辯白。若清白如雪,心定能淡然如水。而且那個“白”字,多多少少有些紀念琳的意思吧。
墨雪琳,縱然是世間渾濁如墨,她也能純白如雪,美好如琳。
墨雪琳這個名字,在那段青蔥歲月裏是我曾藏在心裏,後來成了執念,成了心魔。再後來,我對這個名字諱莫如深。而最終當我能輕輕鬆鬆地說出那個曾經是禁忌的名字的時候,我終於明白愛的意義。
愛是守護,是包容,是寬恕,是妥協……總之就是讓你愛的那個人幸福快樂。隻可惜,我明白太晚了。
其實這些道理,琳不止一次地告訴過我,而那時的我那樣偏執,根本不懂,或說根本不願意聽。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跟她說一句對不起,哪怕這句對不起根本不能抵消我對她萬分之一的傷害。我想告訴她我知道錯了;我想告訴她我和阿嫻現在很幸福;我想告訴她,她想說的那些道理我終於懂了,雖然有些晚了。但我知道那樣善良的她一定會告訴我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現在想想,原來放下一個人那麼容易,好像隻是一瞬間的事。一瞬間,執念不再是執念。
其實那不是一瞬間的事。執念一點一點加深,再一點一點消退,最終消失於無形。這個過程我用了整整十年。其中發生了太多的事,我也付出了一些代價。隻是這代價太沉重,沉重得有點讓我有些承受不了。
琳不在了。不過幸好,她想守護的人都獲得了幸福,包括她最珍視的顏嘉俊。我想如果琳在天有靈的話,她也會開心的吧。
我會永遠記得有一個嘴硬心軟的女孩教會了我什麼是愛,也教會了我如何正確地去愛。這一世她坎坷太多,但願下一世的她可以一世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