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訪伍道什字(2 / 2)

看到這裏,就不難明白,這個養豬場,是以大量繁殖為其特點的。但是,並非一開始就是這樣。秦文輝同誌向我們介紹了這個養豬場的來曆。

原來,在一九五八年九月,由幾百戶小商販組織了一個合作商店,不久,又開醬菜園,大搞副食品生產。醬園有許多廢料,正好養豬,就開辦了這個養豬場。

起初,隻有四頭豬,沒地方,就在城壕裏的臭水坑喂,豬發展得多了,才移到這兒來。開始他們買克郎豬來育肥,算了算賬,覺得劃不來,便轉而采取自繁自養的方針。這是一條正確的路。得到市委、區委等各級黨組織的鼓勵和支持,在這兒召開了現場會向全市推廣。現在,這塊場地已遠不能滿足需要,他們已在著手開辟第二個養豬場了。

玻璃廠也是這個社的一顆明珠。

這也先得從“白”字說。在我們的事業裏,誰也不應該輕視或忘掉這個字,特別是在社辦的企業裏。我們的家底原是一窮二白,每一文資金都來得不容易啊!這個現在有九十五個職工、有全套完整的工序、並在積極向自動化和電氣化發展的玻璃廠,是怎樣辦起來的呢?是在一九五八年九月,由五個社員(玻璃手工業工人,搬運工人,家庭婦女),在一間破草房裏辦起來的。最初隻靠著一戶社員的二百元投資從秦嶺暖水瓶廠弄些玻璃管來加工,做些試管和直口瓶。

現在呢?

詹青海廠長,一個解放前在玻璃作坊當過學徒的二十九歲的青年,帶我們先到第一個車間。這是新蓋的六大間爐工的廠房。廠房的南端,是一個很大的熔化玻璃爐,有四個青年工人,站在爐坑裏,手執鋼釺,在燒爐;廠房的北部,一捆一捆自己拔成的玻璃管堆積如山,有幾個女社員,正在忙著裁管。詹廠長對我們說,自從去年五月建成熔爐以後,他們就再不依靠大工廠的玻璃管,而且自己可以生產煤油燈、花燈和簡單的儀器了。

在北邊的一座廠房裏,沿牆擺了一個馬蹄形的工作台,二十六個婦女和一個十七歲的青年,麵對麵坐著,每人麵前,都燃著一盞白焰筆直、忽忽作響的煤氣燈,好像油足汽飽的汽爐子,二十幾雙靈巧的手,握著裁好的玻璃管,在火焰上燒熔,一組傳一組,經過四道工序,就成了光滑漂亮的眼藥瓶。這就是燈工車間。在靠東牆的一排工作台上,工人們已經不用腳踩皮老虎(風筒)給煤氣爐送風了,代替腳力的是從隔壁用傳動帶連起來的電動機,在紅旗手孔祥禮(她原是個賣茶水的家庭婦女)的對麵,已經取消了原有的助手,代替助手的,是一個安在她對麵的小木架,在自動地幫助她輸送和燒熔玻璃管的裁口。這些婦女,都是一年來,陸續從家庭的小圈子裏走出來,變成了有技術的燈工的,就是她們,除了為本市和外省一些城市製藥廠生產藥瓶以外,還有力地支援了農村人民公社的工業發展,製造生產菌肥用的試管等等。

第三個車間,是坩堝製造車間。兩座大房,有男工也有女工,有的在和坩泥,有的在揉泥,有的在捏坩堝,有的在鍍光,房裏擺著一排一排的坩堝。詹廠長告訴我們,坩堝車間共有十五個工人,產品除自用以外,還供應本省十幾家工廠,包括西安搪瓷廠、外縣的玻璃廠和甘肅、河南一些地方的工廠。

這就是在黨的領導下,從一間矮小的草房裏,隻經過一年多的日月,成長起來的玻璃廠。它如今已有了數字可觀的積累。隨著生產的迅速增長,工人的工資和福利,也逐漸在提高。

但是,他們仍然緊緊記著那個“白”字,且看這位英氣勃勃的漂亮而沉靜的年輕廠長兼黨的負責人吧。他仍然穿著一條沾滿油膩的、膝頭有兩塊大補釘的布褲子,在和我們談話的當兒,他曾披上雨衣,數次跑到露天去,解決生產中的問題。原來,他們正在試驗用煤氣燒爐,試驗爐設在露天裏,這時,正是滂沱大雨、聚水成河的時刻啊!再看他的辦公室兼臥室吧,小小的油毛氈房子,土坯牆,東牆上有個小窗洞,沒有木窗,用磚支成的窗格外,塞一束稻草抵擋著風雨。一個同誌問道,這兒是玻璃廠,不能弄個玻璃窗子麼?然而,可歌之處正在這裏,他們,讓人永遠不能忘懷的同誌們,一刻也不忘記那個“白”字和那個“儉”字,可是,在他們的胸中卻藏著一座規模更加巨大百倍的現代化大工廠啊!還不止此,他們還有著更多更大的理想。眼前這個玻璃廠,雖還隻是這些社會主義建設者的起步之作,但我相信他們的雄心勃勃的理想,不用多少時間就可以變為現實。

1960年五一前夕